chan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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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南方的冬天下雨好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周煦走到店裡，迎面就碰上前來協商退貨的客戶，是一個太太，看上去一臉的怒氣。見著周煦就抓住她不讓走：“你是這兒的老闆對嗎？”

周煦沒回答是或者不是，只道：“我是這的負責人。”

對方怒意更勝，喊道：“不管你是不是，能負責就好……”

類似的事件很多 ，周煦處理起來已經駕輕就熟，甚至相同的臺詞已經聽累了。她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告訴在自己平穩情緒，然後重新擺上笑臉。

葉言傾站在十字路口，黑色大衣上被淋了細細的雨珠，白濛濛的一層，黑色的頭頭也有點溼，他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周煦的側影。

她在微笑，她在皺眉，她在同人和聲細語地講話。葉言傾似乎想從她的笑容裡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但是看了半天才發現不太可能。

就像這世界上不存在兩片相同的樹葉，人不可能踏入同一個河流。

曾經燦爛明媚的人，也會像花一樣凋零。

他在對面的店買了一杯咖啡，等候多久就看了她多久，直到對方處理完事情上樓，他也驅車回了上海。

*

周煦這一天的心情還算不錯。

因為除了早上的那一件客訴事件，其他的工作流程比較順利，吃過午飯，她去了新的展館，裝修已經進行到第二階段，木工進場，程宙看著工人師傅在吊一個奇形怪狀的頂，這是他非常得意的想法，並且在北京實踐過。

周煦穿著切爾西靴，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這是什麼形狀？”

程宙說：“你不是看過設計圖紙麼？”

周煦摸了下鼻子說道：“時間太久，忘記了。”

程宙聳聳肩道：“對你們這些人談設計真是對牛彈琴，完全get不到我。”

周煦的第一反應是懟但是忍住了，畢竟上一次的爭吵還歷歷在目，她不願意和同事搞得太僵，於是閉嘴不言。這下程宙反而不習慣了，“周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的自尊心受得了，畢竟我也說話也不好聽。”

周煦懶散地笑了笑，這才開口：“如果你覺得這個過程可以形容為對牛彈琴，那麼有沒有可能是你自己的愚蠢？牛本人並不想聽，你的物件找錯了。”

程宙看了她幾秒愣住了，然後笑出聲，“你還真是能懟。”但也符合周煦一直以來的個性，較真，追根究底。

周煦說：“第一，這是網路上說的，第二，這是你允許我開口的。”

“沒錯是我讓你說的。” 程宙說：“不覺得把你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周煦說：“我並不太關注你的想法，有沒有找到同類，我只在乎這一年的業績，老葉給我的指標又高了不少。”

程宙點點頭，“也對，各司其職。就像我並不關心你的銷售業績一樣。”

周煦笑了笑。

然後程宙邀請周煦一起做了會木工，按照他畫好的圖紙，不需要她自己動腦子。但是不能有差錯，原材料十分有限，且不好更換。

周煦覺得做這件事還挺解壓的，但是中途不小心鋸壞了一根梁，她低頭皺著眉，有些不知所措，像個呆呆的小朋友。

因為程宙說了不能有差池。

怎麼辦呢？

師傅像看著自己家的女娃似的，“這有什麼關係，我給你修一下就好了。”

周煦束手無策地說：“可是都斷了。”

師傅說：“你看著就好了。”

有二十年工齡的都是能工巧匠，周煦看著他們一頓操作，先用膠水填補，在打磨，噴漆，繪紋理，最後竟然看不出瑕疵來。

周煦在網路上看到過類似的“泡麵補馬桶”“雪餅填桌子”

沒想到竟是真的，整個過程看下來非常治癒，她好奇地湊上去，用手指蹭了蹭，“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師傅：“哈哈。”

“咔咔”一聲在她身後響起，程宙站在不遠處，拍下了周煦躬身垂頭的模樣，“周煦，來看看你的傻樣兒。”

“啊？”周煦一愣。

程宙把手機遞過來，說：“原來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周煦反應過來：“你是故意嚇我的？”

程宙說：“拍到你的一張糗照不容易，還挺可愛的，傳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