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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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她聚精會神地趴在操作板上，從背後看，毛茸茸的大衣讓她像一隻呆萌的考拉，圓圓的眼睛裡全是疑惑。

*

周煦是想把照片儲存的，但鬼使神差發給了葉言傾。

那天的最好的心情是在晚上九點，她一身疲憊的下班，在公司門口再次看見了葉言傾，記憶裡是早上的時候他跟自己說要回去了。

她以為，至少有一週的時間，他們不會見面。

燈光乍然亮起，他半個身體陷入隱隱幢幢的暗影裡，衝她招手，溫暖又溫柔。周煦再也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小跑著衝他奔過去。

然後葉言傾也笑了，一把接住了她。

“你怎麼來了？”她問。

葉言傾說：“我想見你，不止一天。”

他也沒有告訴周煦並不是昨晚才開的房間。提前了一個晚上，他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過來，在思考怎麼和周煦重新建立聯絡。

也看到她在走出公寓的大門，裹著羽絨服在天橋上坐了半個小時，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眼中猶如一堆灰燼，完全沒有以前的光了。

他很擔心她下一瞬間會從天橋上跳下去。

後來他不忍心，先一步站在她面前。葉言傾知道其實有的時候人看似對生活沒有任何期待，本質上是期待太多，但是得到的總是失望。

他發現自己來的太晚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應該早一點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

其實葉言傾第一次見周煦並不是在他們共同乘坐的那班高鐵上。

時間要回溯到很多年以前。

葉文邵開始創業。

他們生活的圈子裡，那些有錢的、牛逼轟轟的少爺們，沾染了資|本|主義的薰陶和浸潤，自覺脫離了低階趣味，總想著弄出點兒有逼格，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東西來。

開酒吧，咖啡店，古著……反正就是好玩。賺了錢就是創業成功，賠了錢就乖乖回去上班，總是一副鬆弛的狀態。

葉文邵的第一家工藝品集合店就是x-life的前身，開在某中心商圈。

葉言傾那年才二十出頭，他出國在即，和幾個朋友相約去玩，順道去看看他哥。

他沒看見葉文邵本人，喝了杯咖啡就準備回去了，在樓梯轉角處見到一個女孩的背影，穿著標誌的亞麻白襯衫，黑半裙，低馬尾。

她的面板應該很白，但此刻，從脖子那兒開始就有點兒紅了。

因為站在她旁邊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在看一臺黑膠唱片機，女生企圖給對方介紹，但除了讀相關的產品資訊，再也說不出別的一句吸引人的話來。

她對這款產品知之甚少，應該說是從未涉獵。

中年夫妻並沒有責怪她，但眼中也失去了興趣，女生忙慌說道：“要不你們聽一聽試試看吧。”

女顧客搖搖頭，感覺快要走了。

也不知怎麼的，葉言傾的注意力竟全在女生的側臉上，她急得鼻尖冒了汗，語氣也有些急促。忽然他就動了惻隱之心。

“櫃子下面張國榮的告別演唱會現場版唱片，要聽一下麼？”他鬼使神差開了口。

三人同時轉身。女生的臉上是錯愕，那對夫妻則是饒有興趣。

“是嗎？那聽聽？”男顧客說道。

“張國榮的演唱會現場版？”女顧客也很驚奇，太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