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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之後,她漸漸冷靜了下來,望著他,一字一句皆發自肺腑——
“薛梨對陳西澤,永遠只有愛和景仰。”
陳西澤努力地凝視面前這片黑暗的森林,想要透過黑暗,看見她。
可他做不到,他再也看不見喜歡的女孩了。
“薛梨,去看更遼闊的世界吧。”
他不再是她的森林了。
他矜持地從她掌心抽回了手,然而下一秒,小姑娘又緊緊地抓住了。
男人下定決心之後,冷漠得彷彿變了一個人,那不是她青蔥歲月裡陪伴長大的陳西澤哥哥,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她開始慌了——
“陳西澤,我不漂亮,不聰明,我又喪又不努力,你在最光芒萬丈的時候,堅定不移地選擇了我。”
“我也會堅定不移地選擇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陳西澤,你別怕啊。”
她再次俯身上前,吻住了他,彷彿只有透過這樣,才有喚醒他心裡最後那一點柔情的可能性。
以前他最喜歡和她接吻了。
然而這一次,迎接她的不再是熾熱的回應,而是無動於衷。
“薛梨,你知道我拒絕女生的樣子,不會留情面。”他眼底帶了幾分漠然,“別逼我叫你滾。”
她還是死死地抓著他,無論他如何口出惡言,都不離開。
很快,薛衍匆匆趕到了病房:“薛梨!”
陳西澤聽到他的聲音,冷聲道:“把你妹妹帶走。”
薛衍之前已經和陳西澤透過電話了,倆人已經達成了默契。
薛衍也不多勸,從後面攔腰將小姑娘捉了回來:“先回家,冷靜冷靜,後面的事兒再說。”
“我不走!他瞎了你看不見嗎,我走了他怎麼辦!”
小姑娘死命地掙扎著,但比力氣、她終究還是比不過薛衍一個大高個兒,被強行拖出了病房。
她也不要臉了,死死抓著病房的門:“薛衍,再不放開,我詛咒你痔瘡爛屁股。”
“隨便。”
薛衍將薛梨連拉帶拽地帶出了醫院,塞進了計程車裡,自己也坐了上來,“別傻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要跟你分手,你但凡要點臉也不至於死纏爛打成這樣吧!”
“你看不出來嗎,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跟我分手。”
薛衍揉了揉小姑娘氣鼓鼓的臉蛋,沒好氣地說:“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他提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還不瞭解他的性格?”
在計程車啟動之後沒幾秒,薛梨趁著薛衍不注意,拉開車門,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
“我擦!”
“你不要命了!”
計程車猛地剎住車,薛衍衝了下來,看著小姑娘拍拍膝蓋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又跑回了醫院。
薛衍停住了腳步,嘆了口氣,不再阻攔了。
薛梨這性格,他不可能攔得住她。
她才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那一個。
衝鋒陷陣、一往無前。
……
薛梨重新跑回走廊,卻見陳西澤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伸縮盲棍,摸著牆走出了病房。
失去焦距的瞳眸雖然讓他的眼神缺少了某種桀驁和專注的神采,卻添了幾分高冷矜持的冷美人氣質。
陳西澤學東西很快,就連適應失明的世界,都是如此的迅速。
在醫院的這半月,他已經學會了如何用盲杖探物行走,不至於摔跤,也不需要人攙扶。
薛梨衝上去,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不管你去哪兒,都帶著我。”
“我是你的貓,不是嗎。”
“半路棄養是不道德的行為,貓貓會很傷心的。”
“剛剛從車上跳下來,膝蓋都擦傷了。”
硬的不行,她只能跟他來軟的了,“痛死了,陳西澤。”
這話似乎有點作用,男人終於轉過了身,輕輕摸到了她的臉,順著她的身體蹲了下來,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到擦傷的膝蓋。
沒出血,但劃破了皮。
他摸著單肩包,從裡面取出了消毒紙巾,輕輕替她擦拭了膝蓋上擦傷的灰塵和碎粒。
仍是一言不發。
薛梨將他攥了起來,攙扶著他:“陳西澤,我們回家,你幫我上藥,好嗎?”
良久,他終於點了點頭:“嗯。”
他是她心裡唯一的柔軟。
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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