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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道一聲別離。
···
景國公葉鵬程躺在病床上,對著室內暗淡的光線,心頭五味雜陳。
他膝下兩子三女。長子葉世濤、長女葉潯是原配柳氏所生。四年前,他將葉世濤掃地出門,老太爺、太夫人因那件事先後病倒,相繼病故。是從那之後,葉潯就恨上他了吧。
她在這個家裡,只與二老、葉世濤感情親厚,從幾歲開始就與他針鋒相對,活脫脫是他的剋星。
去前,次子被燕王一句話發落到軍營去歷練了。次子來信總說境遇太苦,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如今宋家倒臺,葉家又怎麼能不被牽連,他與次子被人落井下石是早晚的事。
這一切,怕是都與葉潯密不可分。
“討債鬼!她就是個討債鬼……”他喃喃低語。
是這個討債鬼,害得他與妻女纏綿病榻不成人形,害得這個家七零八落,再無可能重振門楣。
他心中的討債鬼便在這時閒閒入室,裹著大紅披風,臉上施了粉黛,豔光四射。
整個家都被她毀了,她卻是神氣活現。葉鵬程很想跳起來把她打出去,不,是想將她活活打死!
葉潯解下披風,隨手遞給丫鬟,漾出笑容,“眼神兒還好吧?看我這身穿戴好不好看?”純真無邪的樣子,似是一個等待誇讚的小小女孩。
葉鵬程為之氣結,卻因她的話不自主地打量。大紅披風之下,她一身縞素,裙下隱隱現出的鞋尖,亦是純白。
他冷哼一聲:“不倫不類!”
葉潯卻像是得到讚許一般,淺笑盈盈,話鋒一轉:“葉世浩前些日子私逃出大營,被大表哥派人抓住了,得了八十軍棍,人是廢了。”
葉鵬程猛地坐起來,卻是一陣頭暈目眩,嘴裡則揚聲道:“來人!把她給我攆出去!”
半晌無人應聲。
過了多時,葉鵬程強壓下怒火,笑了起來,“這些年來,你在我眼裡就是個礙眼的東西,若你能為葉家換取些好處,我為何不利用你?重來一次,我亦不悔當初!”
“你不後悔,我卻後悔至極。”葉潯笑意涼薄之至,“後悔為著名聲嫁給一個衣冠禽獸,後悔出嫁之際才看透彭氏的卑鄙無恥,後悔沒有早日下狠心將你們推至絕境。”她目光倏然冷冽如霜雪,“你這個畜生,將我哥哥掃地出門,將祖父祖母氣得病故,幾年來也能安眠?若能重來,我定要將你逐出葉家,讓你活得豬狗不如!”
一番話驗證了葉鵬程之前的猜測,他掙扎著坐起身來,惡毒地笑著,“你是蓄意為之,你是藉著宋清遠的事毀掉孃家!你也只能博得人們一時同情,來日必會落得個毒婦的名聲!我們固然處境堪憂,你也別想再抬頭做人!”
“誰在乎名聲?誰要人同情?”葉潯挑眉一笑,語聲輕快起來,“你就別忙著展望我的前景了,還是擔心你日後情形吧。你是何時開罪了錦衣衛?錦衣衛指揮使厭惡你這種人渣,將你與彭氏歷年惡行的證據交給了順天府,且已稟明聖上。如此一來,就不需外祖父與燕王出手了。唉,我原來只以為錦衣衛太可怕,不想也有俠骨仁心,倒是我誤會了好人。有這樣的人出手,想來你也能感受一下十八般酷刑的滋味了,可喜可賀啊。”
葉鵬程聽到中途已是臉色煞白,聽到末尾則是面無人色了。
葉潯繼續道:“至於你這些年寵愛的那對母女,又該落到何處呢?唉,終究是弱女子,就別要她們的性命了。我打點一番,送她們去做官妓可好?算了,還是讓衙門決定吧,若是處罰太輕,我再想這些也不遲。”
葉鵬程急怒攻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身形仰面倒下,卻是猶自不甘地抖手點著葉潯。
葉潯綻放出璀璨的笑容,轉身向外走去,“這一身白衣,是為你穿孝。來日你死,我無暇回來。”
她沒去看彭氏、葉浣那對母女的慘景。她們固然已被連番風雨折磨得不成人形,而她又能好到哪裡去。還有一兩年壽命,那是騙人的說法,事實上,她至多還有一兩個月可活。幾年來鬱結於內,又不曾遵醫囑調理,已到油盡燈枯時。
報復應該是憎惡之人下場悽慘,自己活得愈發出彩,不該是她這樣玉石俱焚。沒有贏家。
上了馬車,她吩咐車伕去了安國公府,與外祖父等人話別。只說身子適合在四季如春的地方調養,不日啟程走水路去江南。對著滿堂心疼或是將信將疑的眼神,滿腹酸楚不捨,卻已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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