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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亞澤無暇理會他們主僕的目光交流,他手撫酒杯,對著窗下那兩人凝目了足有半晌,才緩緩收回目光,說道:“這麼說來,你對我的心思早就琢磨得一清二楚了?”
韓稷揚了唇,沒有說話。
柳亞澤忽然抻腰長吸了一口氣,手撫雙膝道:“早聽說世子雖未親身佈陣,但兵法運用得卻十分老道。老夫也是個文人,閒時恰巧翻過幾頁孫子兵法,論起來你我恐怕水平相當,不如就此來推演一番,今夜這一局,究竟是你贏還是我贏?”
韓稷揚起的唇角多出一絲興味,“不知閣老想如何推演?”
柳亞澤道:“世子僅憑蛛絲螞跡便能運幬幃幄決勝千里,老夫由衷佩服。不過世子還是算了一點。除了這些,老夫還掌握貴府不少事。
“比如說,貴府除去家丁下人,護院一共六十八個,個個身手都很不錯。而後世子爺身邊的十二名護衛跟隨世子十餘年,頭腦和功夫又更上一層。再往上是國公爺身邊的二十四名侍衛,他們功夫與世子身邊的護衛不分伯仲,但應變經驗上又略勝一籌。
“魏國公的二十四護衛共分日夜兩班,方才他出門的時候帶去十二人,餘十二人雖有隨叫隨到之責,但為了隨時應付突來的危機,他們往往會在這段時間積極地補充睡眠和體力。當未曾聽見哨聲響起,他們不會輕易進前院。
“而世子身邊的十二人,世子夫人身邊已去之有四,此處來之有五,餘下在府裡的,已不過三人。而我柳府的高手並不止柳裕何青二人。甚至我可以告訴世子,他們倆只是很中等的水平。那麼世子覺得,倘若我早安排了人埋伏在國公府牆外,趁這個時候進入韓家,會有多大把握達到目的全身而退?”
韓稷臉上忽如秋風掠過,有些薄霜。
他和魏國公身邊有多少人不是秘密,但柳亞澤能夠對韓家如今的佈防瞭如指掌。這卻不能不使他鄭重。如果說柳亞澤對這一切胸有成竹。那麼他提出的假設,有什麼不可能執行的呢?
他面上雖沒有動,握杯的手卻不著痕跡的頓了頓。
柳亞澤進韓府探秘的目的應該是衝著鄂氏而來。他是個政治嗅覺極為靈敏的傢伙,鄂氏因為重傷而又不宜宣太醫,在外人看來不算什麼,甚至可能並不會留意到這層骷髏相公暖寶寶最新章節。可在他柳亞澤看來卻充滿危險性,他必然是疑心到鄂氏的傷病藏著什麼重大秘密了。
眼下他先是調開魏國公。然後公然請他出府,若再將計就計調出陶行他們,府裡豈非當真就露出了空門?
如果這個時候柳府的人真的已經進入韓家,那麼要挾持幾個人打聽鄂氏得病的真相。可謂輕而易舉。
他平靜地望過去:“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閣老還是技高一籌。不過,不知道閣老知不知道。家父與家母之間感情極為深厚。”
“那又如何?”柳亞澤攤了攤雙手,“令尊與眾國公們眼下正被皇上留下用膳。老夫這裡不派人放話進宮,宮裡便不會放人。他不會知道你也被我邀請了出來,而且還正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就是說,柳閣老已經派了人進韓家了?”
柳亞澤不置可否。
韓稷忽然又笑了笑,“照柳閣老的說法,我這個時候就應該立刻趕回去才是。
“可是我若就這麼走了,柳閣老一定就會立刻帶著聖旨和太醫上韓家來給家母看診的對不對?那個時候家母就是沒什麼異常也要被柳閣老杜撰出些毛病來了。而相信以柳閣老的鐵齒銅牙,也必然會安些令人莫名其妙的罪名於我父子頭上。是麼?”
柳亞澤撫著桌沿,唇角的淡笑凝在風裡,目光也變得深沉。
韓稷揚了揚唇,接著又漫聲道:“只是柳府的高手雖然多,此時韓家的護院興許也不一定能完全做好防範,而柳府的兩名刺客在我手上,韓家若出了什麼事,柳閣老在朝上恐怕也沒法交代。
“閣老當然不會冒這樣的風險,尤其是眼下我眾你寡的時機,你更不會容許自己有任何差錯。所以你的目的並不真正是在派高手暗闖韓家,而是等著我著急離開,坐實閣老心中的猜測,然後捧著旨意登門將我們扣個莫須有的罪名,是麼?”
柳亞澤靜立於對面,如同老僧入定。
韓稷雖沒有再說話,但兩眼緊盯著他,卻沒有要放鬆的意思。
清風拂面半晌,柳亞澤才緩聲開口:“世子的沉著,真令老夫歎為觀止。”
他撣了撣桌角香爐裡的線香,接著又道:“有件事老夫十分不解。
“從前世子鋒芒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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