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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信得過的人,也不會在當年跟隨他南下而去。
但是,鄂氏到底會是怎麼知道的呢?
魏國公著實不解了。
駱威將目光移向他桌上的並蒂金蓮上,說道:“小的想,如果確定陳王府內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話,那麼會不會是這朵蓮花走漏出的訊息?”
“它?”他驟然凝眉。
金蓮在他手上至少已有二十年,二十年來每天摸摸它已經成了習慣,因而花瓣的凸起之處分外閃亮。金蓮置於桌頭也不是十分稀罕之事,而他行武之人不置猛虎刀斧卻置這等物事,只要細想想,確實也容易讓人心生疑惑。
但是,僅憑這個就能察覺到時隔十多年的隱秘嗎?
他擰眉轉身,踱到窗下站了站,說道:“不管是不是,都不宜妄動。倘若猜錯而先洩漏了訊息,反倒容易引來滅頂之災。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暫且就當沒這回事罷。”
這種事最好是連試探都不要,否則如果鄂氏原本並不知情,一經刺探之後反而疑心了,又該如何是好?沒有人能夠接受得了自己悉心教養了十多年的兒子結果卻並不是自己的親骨肉的。
可是如果她若不知情,又如何會這般對待韓稷?
駱威提出的疑慮,令他也開始有些困擾。對著簾櫳沉思了半日,他才逐漸回神,帶著絲歉疚轉身望著他道:“她哪些不舒服?”
鄂氏歪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幾枝釵環。
而一院之隔的小偏院裡,寧嬤嬤坐在窗前望著院子裡的桂樹,目光如同天色一般黯沉。
她手上還拿著繡琴遺留的髮梳,繡琴在死的當晚已經拿草蓆裹了身。府裡許是看她多年侍侯鄂氏的面子,並沒有將屍首扔去亂葬崗,而是交給了她。
繡琴是她的侄孫女,可卻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五歲的時候她接她來韓家,常年孤身的她對這些所謂的親情並沒有多少感觸,但她仍是對她多有提點照顧。因為她也需要有個心腹。同時更需要有個百年之後替她收屍埋骨,以及逢年祭祀的後人。
可是她這個唯一的後人卻被魏國公下令給生生打死了,明明是應該將來替她埋骨的人。如今卻反過來由她收起了屍,她忽然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絲哀意,人生在世無伴尚不可怕,身後無人祭奠才叫做真正的淒涼。
而她這一切的變化。都緣自於魏國公父子。
她緊緊地握著那柄木梳,眼裡的黯沉先是下意識地化成懼意。後來逐漸地又轉變成明顯的恨意。
“嬤嬤,太太那邊傳您過去。”
門外來了小丫鬟,如此說道。
她微頓了下,回了聲“知道了。”將木梳放回妝奩匣子。站起身來。
鄂氏這裡挑了幾枝釵出來,又在揀剩下的鐲珮。
蘭馨打簾子走進來,說道:“寧嬤嬤來了。”
她頭也沒抬。順手將釵環丟回盒子裡。
“奴婢跟太太請罪!”寧嬤嬤緩步從門外走進,紅著一雙眼到她跟前跪下。“繡琴犯事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疏忽,沒有管束好,連累太太受國公爺訓斥,奴婢罪該萬死!”說罷她往地下磕頭,一聲聲清晰入耳。
鄂氏瞥了一眼,沒吭聲。
繡琴害得她背上個縱奴行兇的罪名,連他都冷下心腸搬去了書房,繡琴是她的孫女,平日裡受她教誨頗多,若論過錯,她就是跟著繡琴一道受死也是不冤的。
所以她這幾日都不曾見她。
她真做不出來趕盡殺絕的事,繡琴她本是要殺的,但看到她被韓稷剁去的十趾,她卻又動了惻憬之心,到底還是留了她一條活路,只是她命該如此,註定逃不過韓稷的手掌心,終究還是為自己的愚蠢莽撞送了命。
她不想再處置誰,但是寧嬤嬤給她的感覺卻越來越厭憎。
這個老婦,打從她生下來起就隨在她身邊,時間久到她幾乎成為了她的一個部分,在這三十多年時間裡,也不是從來沒有厭惡過她,小時候看見她畏畏縮縮的,她也很生氣,覺得失臉面,見到她為了幾尺布頭而與丫鬟們起口角,她也覺得荒謬。
可是更多的,她是把她當成一個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人在信賴著,在肆意的行使著她嬌小姐的權利,可勁兒地擺佈她,埋怨她,而不是像真正討厭和憎恨一個人一般不想與她接近。
嫁到韓家以來她在她身邊管著身邊瑣事,雖不說格外強悍,但到底還算得用的,可是近兩年她對她這種厭憎卻悄然有了變化,她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可就是偶爾一些細節讓她打心底裡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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