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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也就沒這麼多婆媽事兒。
煩躁中他睨見站在旁邊的戚氏,便抬頭道:“頌哥兒呢?”
他不提顧頌還好,一提起他戚氏便又沒好氣了:“你養的好兒子,如今越發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了!”說著抽出絹子掩著臉,嗚嗚哭訴起來。
顧至誠一聽這小子竟然揚言連沈家兩個字都不能在他面前提,不由火冒三丈:“把那畜牲給我帶過來!”
下面人哪敢怠慢,立馬雞飛狗跳地去尋人。
顧頌很快被帶過來,才喚了聲“父親”,顧至誠就轉身去取牆上的馬鞭。
戚氏跟丈夫哭訴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得幾句寬慰,哪裡是真想讓他教訓兒子?見狀嚇得連忙將顧至誠的腰抱住,一面扭頭與顧頌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跑?!”
顧頌並不知道父親因何如此暴躁,反應就有些延遲,被顧至誠飛來的一鞭子抽中了大腿,雖然沒下狠力,但對只穿著一層夏衫的他來說也十分疼了,哪裡還敢多呆?連忙拔腿便往榮國公夫人房裡奔去。
顧至誠被纏住腰身動彈不得,只好扔了鞭子,吼戚氏道:“都是你慣出來的!”
戚氏鬆開手,絞著絹子,瞟他道:“這也怪我。”
想起顧頌自小在上房長大,顧至誠便又鬱悶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他覺得沈雁就不跟這小子般讓人操心呢?人家還是一姑娘家,說話做事多有條理,顧頌怎麼一天到晚就憋不出幾句話來?難道這真的跟肚裡墨水多少有關係?再一深想,沈家那些子弟果然個個雋秀謙和,就連府裡的門房談吐都不亞老秀才,可見這學問還是薰陶人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深深地感到臉熱。
如果再這麼放任下去,他顧家的後輩只怕會被沈家的後輩們一甩幾百裡!
沈家是矗立在京師百餘年的詩禮大家,若是捨棄了這條人脈,對顧家來說又是多大個損失?
——不行,他還是得去管管盧錠這事。
“我出去一趟。”
丟下這句話,他拎著馬鞭又出了門。
沈宓從朝上下來,心裡也沉甸甸地,他對盧錠揣著十萬兩銀去廣西赴任這事總覺得不大安心。
雖說朝廷會派軍隊護送,路上出事的機率甚小,可是到了廣西之後呢?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路上的劫匪好避,倒是身邊和下面那一雙雙看不見的手才讓人覺得後怕。十萬兩銀子的差事,就是缺個角,盧錠這輩子也完了。
想到這裡,他戴上官帽又起了身,準備去戶部衙門找盧錠。
可是當目光瞟到牆上的孔聖像,他眼前又忽地浮現出盧錠素日與他聊到胸中抱負的時候那股豪情。
盧錠並無什麼可靠的人脈根基,他這次如果能夠辦下這趟差事,那麼就算不會立時獲升,日後有機會吏部和皇上也絕不會忘了他的。身為摯友,他又怎能因著些無根據的感覺來貿然拖他的後腿?他可是昨兒夜裡才擲地有聲地跟沈雁解釋過仁義二字的。
正踟躕時,衙吏便進來道:“大人,榮國公世子到訪。”
顧至誠?
沈宓微怔,轉瞬望見黯下的門口,隨即便恢復了神色,迎上去。
顧至誠進門便笑道:“子硯兄應該聽說盧世兄榮封欽差的訊息了?”
“當然。”
沈宓眉梢眼角盡是笑,在瞭解到他的來意之前,他自然還是會真心地表露出為盧錠被委以重任的興奮之情的。“先前他遣人來說在衙門外蓮香樓作東,顧世兄到時必定要一起去!”
顧至誠看著他一臉無機心的燦爛,一顆心卻愈加往下沉了。
他不明白沈宓看著挺機靈一個人兒,為什麼連他這個武夫以及沈雁那黃毛丫頭都能想到的危險,他沈宓卻想不到?
就衝著他這番高興勁兒,他也能想象得出來盧錠假若出事,沈宓又該是怎樣一番焦急。到時他必然會請求借沈觀裕的面子上下週旋,如此一來那背後運幬幃幄之人必然會間接把沈家也給盯上,沈家若是因為盧錠而開罪了權貴,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顧至誠覺得此刻自己真是為沈宓操碎了心。
“顧世兄怎麼了?”
就在他暗地慨然之時,從旁打量了他半日的沈宓如此問道。
他連忙打了個哈哈,掩飾地端起茶來:“沒什麼!想不到子硯兄為人風雅,就連這裡的茶都透著股風雅勁兒!”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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