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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去,血光飛濺。

而那些蒲家殘兵,突然發現自家主帥不知所蹤,隊伍中的聖戰士和大食僱傭兵也紛紛策馬逃走,原本就所剩無幾計程車氣頓時徹底崩潰。或者丟下武器,四散逃命,或者跪在地上,任憑陳家子弟衝過來砍掉自己的腦袋,一個個,比待宰的羔羊還要溫順。

“陳友定,住手!陳友定,趕緊讓你的住手!”看到對方變本加厲,傅友德再也無法忍住心頭怒火。雙腳一夾馬腹,就準備衝上前用鋼刀逼迫陳友定停止屠殺。而陳友定,卻早就豁了出去,對已經近在咫尺的雁翎刀視而不見,梗著脖子,故作困惑的詢問,“又怎麼了,我的傅將軍。難道他們不肯投降,咱們淮安軍還要跪下來求他們麼?”

“你,你。。。。。。”傅友德的白皙的面孔,徹底變成了青紫色,手裡的雁翎刀,卻再也無法向下移動分毫。對方豁出去了無恥到底,他總不能為了救一批敵軍殘兵的性命,就在“自家隊伍”中挑起內訌。況且此番南征,率部投降者不只是陳友定一家。如果自己動手傷了他,別的軍頭會怎麼想?哪怕只是蹭破了一點兒油皮兒,傳揚開去,其他幾個新歸順的武將,也難免要兔死狐悲吧!

正怒不可遏間,耳畔忽然傳來了一聲斷喝,“傅有德,你這是幹什麼?趕緊把刀放下。陳有定,別胡鬧,趕緊跟傅友德兩個過來聽令。大總管吩咐,第一階段戰鬥結束之後,你們二人立刻轉去執行下一輪任務!”

“你?!”傅友德聞言回頭,剛好看見獨立旅長徐洪三那焦急的面孔。

“是!”陳友定的反應比傅友德痛快得多,立即從馬背行跳下來,脫離了雁翎刀的攻擊範圍。“徐將軍,末將陳友定,帶領三萬八閩兒郎,聽候主公差遣。”

“末將陳有順!”

“末將陳先!”

“末將陳有義!”

“末將陳。。。。。”

陳友定身邊,幾名暫時沒有離開的子弟將領,也紛紛下馬。一邊主動給徐洪三見禮,一邊用眼睛裡怒火不斷朝傅友德身邊燒。

殺俘和殺降,對他們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或者說自古以來此舉在八閩一帶便是慣例。不殺,非但勝利方無以立威,失敗方也會害怕被秋後算賬,而惶惶不可終日。

“徐將軍,請下令!”看到陳家軍的表現,騎兵團長夏君才怕傅友德吃虧。輕輕拉了後者一把,然後下馬躬身。“末將披著鎖甲,行動不便,還請徐將軍切莫責怪!”

“徐將軍,請恕我等甲冑在身!”其他騎兵將領,也紛紛在馬鞍上,舉手施禮。雖然徐洪三也是旅長,但由於統帶的是近衛旅,他的軍銜比普通旅長高出了整整兩級。而他與朱總管的親密程度,也令大夥不得不對他高看一眼。

徐洪三自己,倒是沒覺得大夥的多禮有什麼不正常。這場伏擊戰的臨陣主將就是他,傅友德和陳友定兩人,暫時都歸他調遣。而第二步作戰方案,也是臨出發前就制定好的。只是軍師劉伯溫僅僅傳達給了他一個人,沒有告訴多餘的耳朵罷了。

在眾人的期盼和恭維的目光中,徐洪三緩緩吸了口氣,朗聲說道:“傳淮揚大總管府總參謀部令,著陳友定在第一階段目標達成後,立刻南下奪取泉州城,剿滅蒲家餘孽,恢復地方安寧。著傅友德所部騎兵,火速飛奔泉州港,盡最大可能扣留蒲家的船隻,避免其為禍海上!”

“是!”陳友定喜出望外,立刻上前接過令箭,轉身跳上馬背,以最快速度去收攏麾下弟兄。

傅友德則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徐洪三,還半晌之後,才在對方的催促下接過令箭,喃喃地質問道:“你,你說這真是大總管的意思?奪取碼頭不是什麼大事,可讓陳友定去接管泉州,豈不是,豈不是以狼為牧麼?”

這一仗勝得乾淨利落,所以蒲家在短時間內,很難得到戰敗的訊息。而騎兵不惜馬力地飛奔過去,絕對可以將眼下泉州港內大部分沒有攜帶足夠糧食和淡水的艦船都留在碼頭上。進而變廢為寶,快速壯大淮安軍的水師。

但派遣陳友定去接管泉州,卻是一道十足十的亂命。且不說陳家原本就跟蒲家不太和睦,一定會藉機報復。就憑陳友定剛才亂殺降兵的很辣舉動,其率部控制了泉州之後,蒲家,還有那些泉州蒲家的輔從家族,怎麼可能還有丁點兒活路?

“未必是大總管親自下的令,但大總管未必不知情!”被傅友德的目光逼得無從逃避,徐洪三迅速四下看了看,用極低的聲音回應。“咱們沒時間了!蒙元內亂,淮安軍必須儘快揮師北伐!”

第二十三章 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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