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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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砍啊砍啊，越砍越喪氣，越砍越想念打火機，電子打火機，電磁爐，煤氣灶，微波爐——

雙臂痠麻得難受，力氣也小了不少，這下連一點火星兒都沒了。

“古代的飯，不好吃啊！”程靈素仰天長嘆。

她洩氣地扔掉火鐮，抱著膝蓋坐在稻草堆上，口中唸唸有詞，“三X牌電飯煲，美X牌微波爐，九X豆漿機——”（申明：這絕對不是打廣告，絕對是被廣告打了的後遺症。）

還記得有年年終尾牙的時候，老闆搬一百隻微波爐來發給大家，說是代替今年的年終獎，大夥兒十分怨念，卻毫無辦法。

老闆說下游的微波爐廠倒了，欠了一屁股的債，他得了內幕訊息匆匆跑去，卻已經晚了，只抱了一百隻回來。不過他說還有比他去得更晚的，那些人連根毛都沒撈著。

那段日子真是難過，全國哀鴻遍地，好多廠都倒閉了，沒倒閉的也是苟延殘喘不知道能撐到幾時。為了保住工作，有的工人甚至主動跟老闆商量降薪保工廠，大家一起過寒冬。

那時候程靈素才剛剛到工廠兩個月，她還鬧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大家的日子忽然都不好過了，而她居然還能領到一個年終獎，著實讓失業在家的同學很是羨慕了一番。

如今她不用擔心金融危機，不用擔心失業，日子優哉遊哉，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為何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在那個世界裡她也沒有什麼值得牽掛的人，她是個孤兒，從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唯一一個疼愛自己的爺爺也已經過世。自己的猝死，恐怕就如一滴水落入塵埃中一樣，很快便被人遺忘了吧。自己的屍體，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幫忙安葬——

雙眼有點酸澀，程靈素用力擰了寧鼻子，對自己笑道，“瞎操心那些做什麼，人死如燈滅，就算被扔進垃圾桶，自己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更何況，如今的日子不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嗎，有人疼有人關心，還失落個鬼。該知足啦。”

“怎麼，打不著火就哭鼻子？嘖嘖，別忘了你可是城主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王憐花已經走了進來，他笑著撿起火鐮，很容易就將火絨引燃，將火挪進了灶膛，他熟練地將火生了起來，坐在灶膛邊的小凳子上，不時往灶膛裡添柴火。

火焰噼裡啪啦燒得很旺，煙火氣頓時逸散了整個廚房，稻草燒過之後的黑色灰燼飄了兩條出來，落在了王憐花的頭髮上，像黑色的蝴蝶翅膀般輕飄飄。

火光下，他的臉透出豔麗的顏色來，臉上的黑色斑點越發明顯。程靈素的腦子裡忽然湧起了一堆名詞：玻尿酸，羊胎素，磨皮，光子嫩膚——

“在想什麼？”王憐花忽然轉頭笑問道。

“光子，哦不，你頭髮上有根草。”程靈素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幸好沒說光子嫩膚，不然——

“在哪裡？”王憐花沒挺清楚她前面的兩個字，他眼睛朝頭上看過去，只看到一點點黑色的影子。程靈素忙伸手替他取了下來，放到他手裡，“喏。”

“還有嗎？”

“我看看啊。”程靈素站起來，把他的腦袋看了兩遍，然後滿意地坐了下來，向他報告戰果，“沒了。”

王憐花嗯了一聲，臉上笑意難掩。

程靈素忽然覺得怪怪的，兩人似乎太自然太像那個啥啥啥了。老夫老妻？呸呸呸，瞎想什麼吶。連個正經男女朋友都算不上還老夫老妻了。她十分確定自己是心靈空虛了才產生了妄想症。這個麼，是病，得治。

飯香慢慢從木蓋子裡飄了出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而溫暖，竟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看著滿桌子的菜，王憐花笑道，“不知道你的廚藝居然這麼好。”

“一般般而已，小時候都自己做飯吃，練出來的。”程靈素稍稍謙虛了那麼一下下，其實她心裡還是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信的，畢竟煮了十四年的飯不是白乾的啊。

“嗯，顏色雖然差了點，味道倒是不錯。”王憐花挑了筷子菜嚐了之後，點頭讚道。其實他吃過的珍饈美味不知凡幾，然而，由於他對程靈素的廚藝沒有抱什麼希望，所以嘗過之後滿意度當然嘩嘩躥升了好幾個點。

兩人正邊吃邊說笑，兵丁忽然闖了進來，跟著他進來的還有一個神情慌亂的女子。那女子一見了程靈素便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說道，“程姑娘，平四出事了，求求你去救救他。”

☆、第十六章

程靈素忙丟了筷子快步過去，將那女子扶了起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