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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出妻室兒女態度好壞的關鍵在於一個“錢”字。擁有錢財時,一切都好,妻室兒女也顯得十分殷勤。假如要脫衣服,很快就會有人把脫下的袍襖摺疊得整整齊齊;假如離家出外經商,還要一直送到大路旁邊。詩人在這裡選取習見的生活現象,以凝鍊的筆觸,不加修飾地敘寫出各種場景,給人以平凡而生動的感覺。
接著,作者利用貼切的比喻,進一步刻畫出金錢引起的種種媚態:“將錢入舍來,見吾滿面笑。繞吾白鴿旋,恰似鸚鵡鳥。”當攜帶金錢回到家中時,一個個笑臉相迎,象白鴿那樣盤旋在你的周圍,又好似學舌的鸚鵡在你耳邊喋喋不休。人們向來把鴿子當成嫌貧愛富的鳥類,而鸚鵡則被視作多嘴饒舌、獻媚逢迎的形象。因此詩人用“白鴿”、“鸚鵡”來形容見錢眼開的貪財者。
最後六句,概括全篇主旨,也是王梵志對世情險薄的憤激之語。句中的“邂逅”,不期而至的意思:“貌哨”,指臉色難看;皆為唐人口語。這幾句詩說的是:當我偶然陷入貧窮之時,你們的臉色為何變得這樣的難看,要知道人在最窮的時候,也可能會有極富的機會。他直率地警告那些庸俗的貪財者,如果只為貪圖錢財,而毫不顧及人的情義,那就看看來時的報應吧!這裡,詩人率直地寫下了他的憤激之情。
這首詩在藝術表現上明顯的特點是:以銳敏的觀察力捕捉生活中某些不大為人重視的動作和事理,運用通俗凝鍊的語言,設想奇巧的對比描寫,著墨不多,無意於渲染,但是那種貪錢者的醜態便躍然紙上。與此同時,詩人的不平之氣也豁然而出。作者利用比較嫻熟的駕馭民間語言的能力,出語自然,質直素樸,言近旨遠,從而開創唐代以俗語俚詞入詩的通俗詩派,為唐詩的發展作出了貢獻。
(張錫厚)
詩(二首)
詩(二首)
王梵志
我有一方便,價值百匹練。
相打長伏弱,至死不入縣。
他人騎大馬,我獨跨驢子。
回顧擔柴漢,心下較些子。
王梵志的詩作在唐初流傳極廣,後來卻一直被封建正統派視為“下里巴人”,不能進入詩歌藝術堂奧。現存梵志詩相當大一部分從內容上說,是勸世勸善的詩體道德箴言,這類詩較少文學價值。梵志詩最有文學價值的,當推那些有意無意作出的世態人情的幽默、諷刺畫。這裡所選的兩首詩(前一首錄自敦煌卷子本《王梵志詩》卷第三,後一首錄自費袞《梁谿漫志》卷十)就是。
第一首用第一人稱語氣寫來,類乎戲曲的“道白”。自誇有一處世法寶,這就是與世無爭、息事寧人。這種舊時代人的一種“共相”,在詩人筆下得到個性化的表現。“與世無爭”的概念並未直接說出,而透過詩中人活生生的語言:“相打長伏弱,至死不入縣”來表述。被人欺負到極點,卻死也不肯上縣衙門申訴,寧願吃虧,這是進一步寫“相打長伏弱”,連“忍無可忍”的意氣也沒有。詩歌形象打上了封建時代弱者的烙印,散發著生活氣息(“相打”、“伏弱”、打官司都來自生活)。而“價值百匹練”的誇口適足見出人物身分(以“百匹練”為貴,自然不是富人意識),表現出人物處境雖卑微而不自知其可悲。透過人物的語言,詩人畫出了一個甘居弱小、不與人爭的小人物形象。
第二首也用第一人稱寫,但展現的卻是一幅有趣的“三人行”的戲劇性場面。“騎大馬”者與“擔柴漢”,是貧富懸殊的兩極。而作為這兩極間的騎驢者,他的心情是多麼矛盾:他比上不足,頗有些不滿(這從“獨”字的語氣上可以會出),但當他看到擔柴漢時,便又立刻心安理得起來。詩人這裡運用的手法是先平列出三個形象,末句一點即收,饒有情趣。章法也很獨到。
兩首詩的共同點是真實地或略帶誇張地寫出了世人行為和心理上的某種通病,令人忍俊不禁,於笑中又有所反省。值得特別指出的是兩首詩均可作兩種理解。既可看作是正經的、勸喻的,又可以讀為揶揄的、諷刺的。但作正面理會則淺,作反面理會則妙不可言。如“我有一方便”一首,作勸人忍讓看便淺,作弱者的處世哲學之解剖看則鞭辟入裡。“他人騎大馬”一首,作勸人知足看便淺,作中庸者的漫畫象看,則維妙維肖。
平心而論,梵志這兩首詩未必沒有勸世的意思,說不定詩人對筆下人物還很欣賞同情。但是,詩人沒有作概念化的枯燥說教,而採用了“象教”──即將理予以形象地顯現。而他所取的又並非憑空結想的概念化形象,而是直接從平素對生活的敏銳觀察和積累中擷取來的。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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