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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格,也許可以用“含淚的微笑”來形容吧。
(劉學鍇)
黃陵廟
黃陵廟
李群玉
小姑洲北浦雲邊,二女啼妝自儼然。
野廟向江春寂寂,古碑無字草芊芊。
風回日暮吹芳芷,月落山深哭杜鵑。
猶似含顰望巡狩,九疑如黛隔湘川。
黃陵廟,在今湖南湘陰縣北洞庭湖畔。古代當地人民由於同情舜帝的兩個妃子娥皇和女英的不幸遭遇,給她們修了這座祠廟。
據《史記。五帝本紀》載,舜南巡狩,死於蒼梧,葬在江南的九疑山。《水經注。湘水》等又先後將故事發展成為娥皇、女英,因為追蹤舜帝,溺於湘水,遂“神遊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這樣就給原來的傳說加深了神話與悲劇的色彩。後世人們更將湘竹上面的斑斑點點,想象成為二妃遠望蒼梧,臨江慟哭的淚痕。李群玉寫此詩,也是藉助這一綿綿長恨的故事為背景的。
此詩在構思上,是用黃陵廟的荒涼寂寞與廟中栩栩如生的二妃悲切的塑像作為對照,在結構上則以詩人憑弔黃陵廟的足跡為線索佈局,從而步步深入地表現了二妃音容宛在、精誠不滅,而歲月空流、人世悽清的悲苦情緒。
首句“小姑洲北浦雲邊”,交代了祠廟的地點與位置,“浦雲邊”三字表明詩人從遠處走向黃陵廟時所見到的雲水相映頗為荒涼的景象,以及由此引起的漠漠層雲,江天寂寥,四周一片空空蕩蕩的感覺。第二句,詩人已進入祠廟瞻望,以特寫鏡頭顯出“啼妝儼然”的二妃塑像。這裡愈是寫出環境的蕭索與刻畫出二妃生動的形象,也就愈會喚起人們無限的哀思。
接下來詩人漫步祠外,只見“野廟向江春寂寂,古碑無字草芊芊”,進一步寫景抒情。“野廟向江”,著一“野”字,點染了環境的荒涼。“向江”,顯然暗示廟中二妃日夜面向蒼梧。此時周圍有的只是被風雨剝蝕了字跡的古老碑碣,萋萋的荒草和一片東風無語的寂寂春色,“寂寂”,是詩人的感受,也是對二妃悵惘心情的想象與描摹。
接寫詩人佇立平岡,愁思不已的所見所感:“風回日暮吹芳芷,月落山深哭杜鵑”。暮色晻晻,那江上的香芷在晚風中遙曳生恣。香芷,這個湘、沅一帶特有的風物,既是黃陵廟前的現場景物,又暗暗關聯二妃美麗的神話。《楚辭。湘夫人》雲:“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觸景生情,引人遐想。待到夜暮降臨,江畔月落,四周杜鵑啼血,如果二妃有知,聽著聲聲“不如歸去”,她們將會感到怎樣的悲慼!她們縱慾歸去,又能夠歸向何處呢?想到這裡,感傷之情油然而生。詩人再次步入廟中,抬頭凝望“啼妝儼然”的神像,“猶似含顰望巡狩,九疑如黛隔湘川”,彷彿看出她們蹙著眉黛,隔著湘水,仍在朝朝暮暮地遙望遠處不可企及的九疑山,默默無言地翹盼著舜帝的歸來!這樣的形象更加激起詩人內心的波瀾:事去千年,人世已非;恨重如山,心似金石啊!這裡的“猶似”二字,既把二妃的神態寫活了,流露出她們堅貞不渝、長恨綿綿的情懷,也寄寓了詩人無限的情思。此時此地,詩人佇立野廟,愁縈湘浦,目遇神追,依戀感懷,不能自已。其下“九疑如黛”的結句,以一“隔”字,包含多少欲哭無淚的憾恨,全詩到此,辭雖盡而意未盡,如餘音繞樑,回味無窮。就以詩中“月落山深哭杜鵑”中那一“哭”字來說,究竟是實寫杜鵑的啼血,二妃的飲泣,還是詩人自己的一掬同情的眼淚,抑或是三者合而有之,那就很難叫人分得清了。
(陶慕淵)
放魚
放魚
李群玉
早覓為龍去,江湖莫漫遊。
須知香餌下,觸口是銛鉤!
這是詠物詩中一首富於哲理的佳作,篇幅短小,意味雋永。我國古詩中,最早寫魚的詩句見於《詩經。衛風》中的《碩人》篇。漢魏六朝樂府詩中的《枯魚過河泣》,則是以魚為抒寫物件的完整的全篇。唐代詠物詩不少,然而寫魚的專篇仍然不多,所以這首《放魚》是獨具一格的難能可貴之作。
這首詩,題材獨特,角度新穎。作者既入乎其內,深入地體察了魚的習性、情態和生活環境,作了準確而非泛泛的描寫;又出乎其外,由尺寸之魚聯想到廣闊的社會人生,言在此而意在彼,讓讀者受到詩中寓意的暗示和啟發。這首詩從題目上看,是寫詩人在將魚放生時對魚的囑咐,全詩以呼告式結撰成章。“早覓為龍去”,一開始就運用了一個和魚有關的典故,妙合自然。《水經注。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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