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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前六句全為寫景。寫法則由總而分,由此及彼,有條不紊。起句氣勢不凡:以神仙岩穴的華山壓倒王侯富貴的京師。在這裡,一個“俯”字顯出崇山壓頂之勢:“岧嶢”兩字加倍寫華山的高峻,使“俯”字更具有一種神力。然後,詩人從總貌轉入區域性描寫,以三峰作為典型,落實“岧嶢”。“削不成”三字含有人間刀斧俱無用,鬼斧神工非巨靈不可的意思,在似乎純然寫景中暗含神工勝於人力,出世高於追名逐利的旨意。
詩人路過華陰時,正值雨過天青。未到華陰,先已遙見三峰如洗。到得華陰後,平望武帝祠前無限煙雲,聚而將散;仰視仙人掌上一片青蔥,隱而已顯,都是新晴新沐的醒目氣象。首聯寫遠景,頷聯二句可說是攝近景。遠近相間,但覺景色沁脾,自然美妙,令人移情,幾乎忘卻它的對仗之工,而且更無暇覺察“武帝祠”和“仙人掌”已為結處“學長生”的發問作了奠基。
頸聯則浮想聯翩,寫了想象中的幻景。這是眼中所無而意中所有的一種景色,是詩人在直觀的基礎上加以馳騁想象的一幅寫意畫。在華山下,同時看到黃河與秦關是不可能的,但詩人“胸中有丘壑”,筆下可以溢位此等雄渾的畫面;在華山下望到鹹京西面的五畤,也是不可能的,而詩人“思接千載,視通萬里”(《文心雕龍》),完全可以感受到此種蕩蕩大道,西接遙天。古人論詩有“眼前景”與“意中景”之分,前者著眼客觀景物的擷取,後者則偏執詩人胸襟的外溢。這首詩就是從描繪眼前景色中自然滑出五、六兩句詩人的意中之景。而“一切景語皆情語也”(王國維《人間詞話》),詩人胸中之情亦由此可窺探。上句中一個“枕”字把黃河、華山都人格化了,有“顧視清高氣深穩”之概;一個“險”字又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名利之途的風波。下句一個“連”字,使漢五畤上接頷聯中的“武帝祠”和“仙人掌”,靈蹟仙蹤,聯鎖成片,更墊厚了結處的“長生”:“平”字與上文“岧嶢”、“天外”相對照,驛路的平通五畤固然更襯出華山的高峻,同時也暗示長生之道比名利之途來得坦蕩。一“險”一“平”,為人們提出了何去何從的問號。這兩句中“枕”字、“連”字,前人稱為詩眼,其實,兩句中的“險”字、“平”字以及起句的“俯”字都是前呼後擁,此響彼應。
崔顥二次入都,都在天寶中,此詩勸“學長生”,可能是受當時崇奉道教、供養方士之社會風氣的影響。詩人此次行經華陰,事實上與路上行客一樣,也未嘗不是去求名逐利,但是一見西嶽的崇高形象和飄逸出塵的仙蹟靈蹤,也未免移性動情,感嘆自己何苦奔波於坎坷仕途。但詩人不用直說,反向旁人勸喻,顯得隱約曲折。結尾兩句是從上六句自然落出的,因而顯得瀟灑自如,風流蘊藉。
崔顥現存詩中大都格律嚴整,然而此詩卻打破了律詩起、承、轉、合的傳統格式,別具神韻。前六句雖有層次先後,卻全為寫景,到第七句突然一轉,第八句立即以發問的句法收住,“此處”二字,綰合前文,匯出“何如學長生”的詩旨。從全篇來看,詩人融神靈古蹟與山河勝景於一爐,詩境雄渾壯闊而富有意蘊。清人方東樹評此詩曰:“寫景有興象,故妙。”這是頗為精當的。
(沈熙乾)
孫逖●宿雲門寺閣
孫逖●宿雲門寺閣
香閣東山下,煙花象外幽。
懸燈千嶂夕,卷幔五湖秋。
畫壁餘鴻雁,紗窗宿鬥牛。
更疑天路近,夢與白雲遊。
雲門寺在今浙江紹興境內的雲門山(又名東山)上,晉安帝時建,梁代處士何胤、唐代名僧智永等都在寺裡棲隱過。從杜甫詩“若耶溪,雲門寺,吾獨何為在泥滓?青鞋布襪從此始”(《奉先劉少府新畫山水障歌》來看,此寺是當時一個有名的隱居之地。
一、二句以寫意的筆法,勾勒出雲門寺的一幅遠景。首句點出雲門寺的所在,次句寫出寺的環境氛圍。“香閣”二字,切合佛寺常年供香的特點。寺閣座落在東山下,那兒地勢高,雲霧繚繞。時近傍晚,山花籠上了一層蒼茫的暮色,似在煙靄之中。“象外”,是物象之外的意思。用“象外”去形容“幽”,是說其幽無比,超塵拔俗。一座幽靜的佛寺便在邈遠天際淡淡化出。兩句於寫景之中兼寓敘事:雲門寺尚在遠方,詩人此時還在投宿途中。
三、四句所寫,是到達宿處後憑窗遠眺的景象。這兩句對偶工穩,內蘊深厚,堪稱是篇中的警策。“懸燈”、“卷幔”正是入夜時初到宿處的情狀:點燃宿處油燈,捲起久垂的帷簾,觀賞起窗外的夜色。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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