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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地猛然一跳。那張紙是支票,是我前一天簽好寄給她的。

“你有沒有注意到有點奇怪?”她問。我簽了其他人的名字嗎?沒有,簽名看起來很正常,除非我真的瘋了。金額也是我向來付給她的數目。日期看來也沒問題。“哪裡不對勁?”我問。“你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看看受款人的姓名。”這時我才看見我把支票的受款人寫成薛若德醫師,而非薛芙醫師。這個錯誤使我笑了出來。“我怎麼會這樣寫?”“你認為你怎麼會這樣寫?”“我一點概念也沒有!”“你是不是認識某個叫薛若德的人?”“就我記憶範圍沒有。”“也許是你的學生?”“不是。”“在英格蘭的朋友?”我想不出任何姓這個姓的人。“那你看到的時候,為什麼會笑出來?”“我想是因為這種小紕漏本身就帶有某種喜劇意味。”“我在想,你之所以笑,是不是因為你意識到自己對我抱有某種敵意,要承認卻又很尷尬?”我告訴她我不認為如此,她也沒再繼續追問。我改正了支票,還給她。今天我本打算談伊蓮的事,但某樣東西一直干擾我的思緒,把我的思路拉往另一個方向。片刻後,我醒悟到那是什麼。

“剛剛你的手伸過我頭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有點瑟縮。我一定是一時以為你要揉亂我的頭髮。以前我繼父就常這樣做,那是他傳達感情的唯一訊號……”講到這裡,我想起昨晚我經過庫爾文先生身旁、走進他家客廳時,他也揉過我的頭髮;我意識到,後來我就一直隱隱約約想著童年的事。但我沒繼續談下去,反而打斷原先的話頭,改把我跟庫爾文先生的那段互動告訴薛芙醫師:他把我誤認為某個他先前叫來幫他找那隻玻璃假眼的人,而我不喜歡跟人發生爭執,所以多少將錯就錯地順著他講吓去,但後來還是忍不住跟他說實話,說他搞錯了,然後以“樓下那個混賬東西”的身份請他把電視關小聲一點。我繼續講了好一陣子,說如此坦誠的態度讓我感覺自己多麼寬宏大量。

“除了揉亂你的頭髮……”停頓一下之後,薛芙醫師問:“這個人有沒有其他地方讓你聯想到你繼父?”“我猜我一定是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把我誤認為他兒子。這也有點類似我對我繼父向來的感覺。不確定他是否把我當成兒子,不確定我究竟是他的兒子到什麼程度……”“說下去……”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意識到薛芙醫師出自專業興趣的溫和壓力,促使我談論童年往事。我一直抗拒這麼做,有兩個原因。首先,我沒有興趣接受精神分析;我見她是為了自己的專業理由,也就是我打算寫一本書,談論精神分析領域中正在演變的性別關係。我的資料大部分來自回憶錄和病史,但我覺得第一手經驗也有價值,能讓我感受到這種診療室裡談話互動的特殊氛圍肌理。我沒向薛芙醫師提過這個動機,原因不言自明。其次,儘管為了這個實驗目的,我必須對薛芙醫師透露若干關於我自己的事,甚至是相當私密的事,但我覺得身為美國人的她就是不可能瞭解我童年的背景脈絡。

有些明顯的事物我可以解釋,但也會有無數我甚至不知道需要解釋的微妙細節,因此,總而言之,她很可能會對我歸納出一連串完全錯誤的結論。舉例來說,她怎麼可能知道,一個守寡的母親為了把八歲的獨子送去唸寄宿學校而欠下鉅額債務,這種行為既非違反自然也非缺乏母愛——以這個母親所渴望躋身的英國社會上層階級背景脈絡而言,這麼做正好相反。薛芙醫師怎麼可能瞭解(或者就算了解,又怎麼可能認真看待)在那個過度擁擠的島國,每個階級用以捍衛自身界線的言行規範;比方說,她怎麼可能瞭解,我母親在我繼父的昔日同學面前把餐巾說成揩嘴巾,被引見給他們時說幸會,或者把爭議這個詞的重音唸錯,這種事有多麼嚴重失禮?而如果她不能瞭解這些事,又怎麼能瞭解我們家裡種種固有的緊繃張力和斷層線,那種由於這個家庭的組成方式而造成的特異駁雜氛圍:一個深具文化素養、喜好享樂的公司董事,擁有貴族出身的妻子、三個小孩、一座祖傳宅邸,卻愈來愈沉迷於新來的秘書的魅力,於是,內疚地把他那猶如陳年佳釀的人生從高貴窖藏、帶有歷史光輝的瓶子裡倒出來,倒進我母親和我彷彿來路不明的廉價水晶玻璃杯的人生?談這個話題大概只是浪費時間。

獨角人 第4章(2)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我聽見薛芙醫師說。“我覺得我……沒有清楚表達出我對自己以直接誠實的態度對待樓上老頭這件事的感覺有多好。後來我以那種男人對男人的簡單方式與他對話,讓我幾乎感覺自己……很美國。”“感覺自己很美國,這一點對你有什麼意義?”“解放。”我解釋我對美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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