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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自己身在何方,彷彿剛發生了某場自然災難。我心中的暈陶陶喜悅感仍在,仍高漲不已,在艾蜜莉那句話之後的一片噤聲沉默中,我聽見自己衝口說出一句自認機智敏捷之至的話:“事實上,不是,她是低階妓女。”然後一股逐漸膨脹的輕飄飄奇怪感覺似乎讓我站起身,不由自主走出房間、走下樓,聽洛伊太太告訴我羅伯正開車來接我,我是否可以幫她一個大忙,立刻離開,到車道盡頭去等他,這樣他就不用進屋來。

我步履蹣跚地離開,逐漸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事有多嚴重和驚恐——我模糊感覺到,這件事已在暗中進行了三天。這些驚人的小小領悟超過我一下子能吸收的程度,我內心爆發出令人難以逼視的、驚鴻一瞥的一幕幕。那種效果主要是生理性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哭還是想嘔吐。在那之後,我也承受過許多輕慢與侮辱,但再也沒有哪一次對我產生如此決定性的影響。那一次我自己也有份,這點比什麼都令我狼狽驚慌。之後許多年,只要一想到那三天自己惹人厭的自大舉止,我仍會痛苦不堪。事後回想起來,我可以清楚看出當時自己在艾蜜莉的朋友之間昂首闊步,是如何引起他們愈來愈強烈的恨意,然而那時候我是多麼確信他們都喜愛我!

獨角人 第5章(8)

一個人對某個情境的解讀,真的可能錯到如此災難性的地步嗎?是的,的確可能,而這個發現令我深深不安,從此之後再也不信任自己。只要一跟別人開始自在相處,我就立刻會編出另一個平行的版本,認為他們其實暗中厭惡我。很快我就難以分辨哪個版本才對應真實,搞不清楚差異何在,於是只能撤退,改而採取疏離中立的態度。我就那麼坐在106室回想這一切。我已經多年不曾挖出這些事,但每一個細節在記憶中仍無比清晰鮮明。我常想,地獄可能就是這個樣子,讓我一再重溫這類事件,永無止境。回想的時候,我把旋轉椅轉了方向,雙腳蹺在書桌後方的架子上,呈現躺姿。這樣躺著,我跟楚米齊克藏身巢穴的相對位置就跟我躺在薛芙醫師診療室中與她的相對位置一樣。重溫那些事的時候,我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把楚米齊克當作了薛芙醫師的替代品?也許我認為,同樣身為歐洲人的他,或許比她能理解那充滿限制壓抑與隱藏階級的結構,在那樣的結構下才會發生這類事件。總之,回想完這一切之後,我感到平靜、竭盡的愉悅感——有時我跟薛芙醫師談完之後也會有這種感覺。想到這一點,我從皮夾中取出兩張二十元鈔票,放在書桌上安珀的那幾頁作品旁:給楚米齊克的,如果他今晚來這裡。我認為他應該是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而我覺得,我把他的精神用來代替薛芙醫師,因此欠他一筆。此外我也想表示善意,表示團結精神,因為我跟他一樣,都是來自舊世界、努力要在新世界紮根的人。然後我出發前往伊蓮家。

獨角人 第6章(1)

天漸漸黑了,樹梢形成斷線圖案,映襯著玻璃般的地平線。我處在刻意暫時中止的狀態:中止判斷,中止情緒。我正在執行自己的計劃,但是很被動,房間暫時中止意志。在桑葚街上的女裝店,我看見一件V領毛衣,灰色羊毛料,袖口繡有花朵。這正是卡蘿會穿的衣服:樸素端莊,又帶有頑童似的不甘承認的女性味道。要是我們還住在一起,我會毫不考慮就買下來送她。我常做這種事,她似乎也很喜歡這樣。我本來遲疑地想走開,卻決定還是買下那件毛衣。價錢很貴,但單是擁有它便似乎讓我前進一步,更接近未來某個假設性的時刻,讓我有機會把這件毛衣送給她。來到火車站卻往平常的反方向移動,感覺頗為奇怪。

窗外暮色中,一排低矮小屋掠過,白色聖誕燈(這是新樣式,像野草入侵一般席捲全國)呈之字形掛在露天平臺的塑膠屋頂邊緣。再過去是舊組裝廠,前面堆著一排腐朽的卡車駕駛室——只有駕駛室而已,活像恐龍墳場裡的巨大頭骨。繼之出現的,在殘餘天光中顯得更加奇怪的,是已成鬼蜮的遊樂場,看來已經荒廢數十年,只剩某個遙遠年代遊樂小花朵的外莢與苞片。旋轉木馬沒了馬,只剩下放射狀的輪輻;一座木頭小亭上有兩個已無法辨識的字,開頭字母分別是大寫的H和M,褪色的馬戲團字型。

之後的景物全被灌木叢裡張牙舞爪的攀爬植物擋住,能看見的只有幾個黑暗形體,彷彿叢林裡的廢墟。伊蓮的那一站只有一側寂寞的月臺,旁邊是幾乎空蕩蕩的停車場。我坐上計程車,才發現沒帶她寫的那張指路紙條,想來是忘在研究室。怪的是,儘管我最近丟三落四,儘管只在她寫下來的時候看過一次,卻還記得她家地址。我把這當作好兆頭。這城鎮是新建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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