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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心中,除卻浩大一個國公府,也曾經深深愛過這樣一個麻煩精。
她再也按耐不住,轉過身將臉深深埋在陸焉胸前,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擰到指尖發白、骨節翻轉。人傷痛到極點,大約眼淚也無聲,一切錐心的痛,無以言語的感動都在安安靜靜地隨著眼淚外流。身體裡燒著一團火,卻又突然被冬雪撲滅,冷熱交加,無處求生。她想回家,不知家在何處,想父親,也已經沒有老父。
她似一隻離開水的魚,在他懷裡不斷地掙扎翻動,企圖紓解體內不斷傾覆席捲的痛楚。陸焉緊緊抱著她,溫熱的唇親吻她的眼與淚,但她不能停止,她嗚咽好似一隻重傷的幼獸,“嗚嗚”地哀嚎,求老天給一條活路。
他有節奏地拍著她,徐徐告知她,“我在,小滿,我陪著你——”
她終於哭出聲來,嚎啕地聲嘶力竭地哭著,毫無顧忌地紓解著自己得疼痛與哀傷,一聲一聲地喊著,“父親………父親…………”卻沒有下文,沒有話語,疼也不說,愛也不說,她與父親都是一個模樣,到最後才追悔,到離別才感傷,又曾經錯過多少?只因愛重,便苛求便不滿,總覺得得不到、不純粹,於是才有恨。
月亮背後,一縷漆黑的影,父親看著你哭泣,默默,嘆一聲氣。不會遞上手帕,也不會安慰,你恨他無情,他已轉過身替你掃尾。
這是父親。
五月初,草長鶯飛的時節,陸焉陪著她去京郊景二老爺墳前磕頭,她依舊沉默,感懷的話說不出口,或許也不必說明,有些話只需藏在心間,已足夠。她的到來更像是一場告別,斬斷了過去,拓開了未來,向前看又是一卷嶄新畫面,明媚盪漾著三月春光。只在面對景彥墓地時輕聲叮嚀,“青巖,臭小子,別再惹父親生氣…………”他好像聽得明白,化成了一陣溫暖溼熱的風,撩動她低垂的發,拂過臉龐帶來絲絲縷縷的癢。
她摸著小腹說:“再會…………”
景彥說:“好。”
轉眼入夏,陸焉將景辭照顧得極好,幾乎事事親力親為,她月份還小,自己到不怎麼在意,屋子裡待得發慌了一樣去院裡晃悠,一會餵魚一會逗貓,連鞦韆都鬧著要上,半夏急得只差給她跪下磕頭。不過陸焉看在眼裡,覺得如此也好,她從大悲大苦裡抽身,是該隨著性子過活。
月中,陸焉照例去往大覺寺與主持方丈參禪論道,茶喝一半,話露天機,這一回不作詩不講禪,明明白白攤開來說,“今上昏聵,太子荒*淫,婦人監國必生大亂,正是天賜良機,應由王爺領兵勤王,以固江山。”
該來的終究要來,這搖搖欲墜的朝廷,總算等到這一日。陸焉尤其平靜,飲一口碧螺春,得上滿口茶香,淡淡道:“臣唯王爺馬首是瞻。”
“只需提督大人拿住錦衣衛,拖住五城兵馬司,則大業可成。”明明生著一副看破紅塵窺測天機的高僧模樣,卻偏偏要攙和紅塵事,洗的發白的袈裟下面遮蓋這一刻勃勃野心,不為利,只為名,人之七情六慾,連得道高僧依然不能看透。“屆時王爺必有重謝。”說謝不說賞,要裝出個禮賢下士,虛懷若谷。
陸焉起紫砂杯,與他共飲,“不求名利,但為天下蒼生。”
“提督大人胸懷天下,貧僧佩服之極,願與大人同飲此杯,共享盛世。”
乾坤顛覆,只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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