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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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揚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主要是因為這頓晚飯太好吃，吃人嘴短。

但是桌上的其他人並不這麼想。

綺桑是個情緒隱藏很深的人，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只是禮貌地衝他點點頭，有來有往：“你好，我叫綺桑。”

可剩下康平安和顧嘉嘉就沒那麼淡定了，他們兩個用老鄰居老同學的默契在桌上擠眉弄眼了一分鐘，各自找了個蹩腳的藉口前後離席。

顧嘉嘉急著問康平安遠揚這個人人品咋樣，康平安急著拉顧嘉嘉炫耀自己早就知道遠揚看上綺桑的苗頭。

桌上就剩下遠揚和綺桑還有綺桑外婆三個人，那兩人離開的時候意圖太明顯，一時之間，遠揚和綺桑都沒有再說話。

神智不是特別清醒的綺桑外婆則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非常專注。

最先開口的人是綺桑。

她放下手裡的筷子，慢吞吞地問：“好吃麼？”

遠揚：“……挺好的。”

綺桑似乎笑了笑，接著說：“嘉嘉的朋友過來可以打八折，以後你們可以常來。”

遠揚終於放下了筷子，抬眼看綺桑。

她目光磊落，不躲不閃地和他對視。

“那天那個泡菜罈子……”遠揚舌尖頂了下臉頰，開口，“以我腳的大小滑進去了不打破罈子是絕對拔不出來的，不管有沒有穿鞋子都拔不出來。”

打八折的朋友，他需要把他最初覺得她怪的那個起點攤開來說。

綺桑迅速反應過來了，她眼瞳微縮，這回是真的笑了：“謝謝。”

“能問問你當時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嗎？”遠揚問她。

“不能。”綺桑一秒鐘都沒有猶豫。

看著遠揚瞬間瞪大的眼睛，她補充了一句：“你以後不和康平安一起來，也可以打八折。”

遠揚：“……”

很不合時宜的，他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領悟到康平安說的綺桑長得比顧嘉嘉好這句話的意思了。

綺桑帶著笑意說出來的這句話，尾音彷彿帶著勾。

遠揚怔住了。

變故就是在這一瞬間發生的。

一直低著頭專心看桌子的綺桑外婆突然站起來，端起那個暖鍋就往遠揚身上砸。

遠揚根本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木木呆呆的老太太動作居然那麼快，被熱湯燙到了才反應過來往桌下一鑽，同一時間，他餘光瞥到綺桑反應也十分迅速地把她掛在椅背上的圍裙扔了出來，擋住了一大半湯水。

暖鍋應聲落地，粗陶的鍋砸在水泥地上聲音悶悶的，居然只是裂開了一道縫。

“好婆！”遠揚第一次聽到綺桑大聲說話，饒是此刻手背被滾燙的肉湯燙得生疼，遠揚也沒忍住抬頭看了綺桑一眼。

綺桑抿著嘴，兩手扣住她外婆的手腕。

又是這一招，擒拿手裡的扣手摺腕，還是沒有用力，只是固定住並沒有下一個折腕動作。

她外婆也是個奇人，幾秒鐘前還凶神惡煞宛若瘋子，此刻被綺桑固定著手腕居然也就沒有再掙扎。

“這個男的不行。”遠揚聽到她外婆和綺桑說，“我看到他打人了。”

說話邏輯清晰一點都不像是腦子糊塗的人。

綺桑卻沒有回答她，在固定了她外婆之後就揚聲叫了顧嘉嘉的名字，叫完之後彎腰看著遠揚，問：“有沒有燙著？”

結果看到桌子下面的男人正捧著手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她，表情看不出痛不痛，手背一片紅也暫時看不出傷勢。

……

綺桑默了一秒：“你能起身嗎？最好馬上去衝下冷水。”

她又看向聞聲跑進來的康平安和顧嘉嘉：“他燙著了，先衝冷水，廚房櫃子裡有燙傷膏，先處理一下就帶他去醫院，醫藥費我來。”

“那你呢？”顧嘉嘉讓康平安拉起遠揚去廚房的水槽沖水，轉身問綺桑。

綺桑已經恢復冷靜：“我先把外婆送到陳阿姨那裡，再去醫院找你們。”

事發突然，但是綺桑的處理迅速冷靜有條理，康平安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一句怎麼了，就被顧嘉嘉一起打包送上了叫過來的黃包車。

顧嘉嘉叫了兩輛黃包車，她自己一輛在前頭引路，後面遠揚和康平安兩個大男人一個車。

康平安終於能問出那一句：“剛才是怎麼了？”

遠揚回頭看著綺桑關店門，看著她半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