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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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牛幫主過府一敘。”

沒等顧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身後那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弟已經咋咋呼呼議論開了。

“老天爺，俺沒聽錯吧？竟然是鹽幫舵主親自派人請咱們老大！”

“我就說咱們老大不是一般人，沒看鹽幫舵主都看中了嗎？”

“要是老大入了鹽幫，那咱們豈不是也是鹽幫的人了？有大屋子住，有大雞腿吃，豈不是要過上神仙一般的好日子？”

“咳咳，都給我閉嘴。”被丟人的豬隊友這麼一鬧，顧萱初聞鹽幫舵主遣人上門請喝茶的驚慌情緒漸漸退去，狠狠瞪了眼丟人現眼的小弟們後，轉身對劉老三歉意一笑：“手下年紀小沒見過世面，劉兄莫介意，容我囑咐他們一番後再隨劉兄前去赴約。”

“牛兄弟莫跟我老劉見外，請自便，老劉我在這候著。”

看劉老三的態度，鹽幫舵主應該不會對她不利，更何況堂堂鹽幫舵主，也沒必要為難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半大乞兒。顧萱猜測，鹽幫舵主多半是看中了她的摟錢才能，再加上她年紀又不大，估計想要籠絡住她，當成有些潛力的心腹小弟培養。

如今偌大一個江城，估計也只有鹽幫總舵門口車水馬龍，客似雲來了。據說駛往北國的渡船中有八成隸屬鹽幫船隊，剩下兩成也多向鹽幫交了保護費。毫不誇張的說，如今鹽幫幾乎壟斷了橫渡長江兩岸的通道，除非走海路或是花費多出將近十倍的時間走縱貫南北的大運河，否則要想渡江，只能跟鹽幫的人打交道。

劉老三將顧萱帶到總舵府，交給府裡的小管事招待，就離開去忙自己的事了。顧萱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對於在偏廂房枯坐好幾個時辰都未見到鹽幫舵主的面，倒是沒覺著太過吃驚。橫豎房裡有熱茶喝有點心吃，無聊了還能跟孑然於坤說說話，顧萱自在從容的很，倒是令遣人暗中觀察她反應的鹽幫舵主沈百萬對她更高看了一層。

轉眼間日落黃昏，正在顧萱猶豫著要不要先告辭離開，等明日再親自登門拜訪時，訓練有素，看著有些功夫底子的小丫鬟滿臉笑容的通知她，舵主有請。

鹽幫表面上看著是在海上跑鹽的，實際上相當於後世走私軍火的黑社會，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鹽可是關係著國計民生呢。而作為江城鹽幫舵主的沈柏萬，則相當於名震一方的黑幫大佬。不管哪一世都是實實在在良民的顧萱，心裡自然有些小緊張。

不過真正見到了大佬的廬山真面目，顧萱反而沒那麼緊張了。眼前身著儒袍，面如冠玉，一副文弱書生相的美大叔怎麼看都不像是雄霸一方的黑澀會頭頭吧？看著還沒有劉老三氣勢強呢。人都是視覺動物，顧萱心裡雖很清楚這人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可還是不由放鬆了戒備。

沈柏萬彷彿一個和善的長者，跟顧萱不緊不慢地閒聊著。

“小的祖籍金陵，爹爹是酒樓大廚，北*進城後爹爹慌忙帶了小的跟小的孃親逃出城外，卻不幸遇上劫匪，爹孃為救小的死於劫匪刀下……”

顧萱半真半假地講述著自己的身世，如今兵荒馬亂的，料想沈柏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當然，顧萱自忖她也沒那個價值讓沈柏萬花費那麼大的人力財力去調查。

“逝者已矣，需做出一番事業，才不至於辜負你父母一番捨命相救。”

“舵主說的是，若舵主不嫌棄，大壯願為您獻犬馬之勞。”人家梯子都遞過來了，總不能佯裝視而不見。

“好好，今日得收一員猛將，也是沈某之幸。”

見沈柏萬高興，顧萱趁機試探著提出她能否帶著那一幫小弟過來，沈舵主不僅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大讚顧萱有情有義，誇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多虧帶著人皮面具，面上半點沒露出來。

“然然，幫忙留意一下那位沈舵主之後的行動，他連我拖家帶口拉著一群沒用的小弟都能欣然應允，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鹽幫什麼人沒有？沈柏萬能為了她一個身無長物的乞兒做到這一步，其中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