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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裡有毒,毒性猛烈絕倫的劇毒,一旦飲下發作,就算我出手,也未必救的了你們兩個。”
內功登堂入室之後,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一日高似一日。普通人不知道肚子里正在發生的事,內家高手卻知道。他們不僅能夠抵抗劇毒,自行將毒素從傷口排出,還可明辨細查,一碰上毒質,便察覺此物對身體有害,為人-體所排斥,立即心生警惕。
八酩酒裡下的毒無色無味,且被酒香遮掩,按理說,絕對不會有人察覺。但她剛喝一口,就生出異樣感覺,彷彿全身細胞都叫囂著排斥這口酒,急忙出手打掉另外兩隻酒杯。
她有兩個身份,一是五湖龍王,一是蘇夢枕的師妹。無論哪個,都具有被人暗算的價值。眼下她並非孤身一人,而是帶著溫柔坐在這裡。假如她武功練的不夠高,那麼會出現她、溫柔、花晴洲三人一起死去的慘劇。
蘇夢枕失去兩個師妹,洛陽王痛失愛女,豈會放過發夢二黨?真到了那一刻,京城正道勢力將四分五裂,互相仇視、敵對、報復,讓敵人坐享漁翁之利。
那兩位保持手拿杯子的姿勢,呆坐不動,她卻想了很多很多。首要嫌疑人自然是花晴洲,可惜他本人正好在現場,就算沒喝毒酒,也決計逃不過風雨樓的處置。他犯不著賠上自己一條性命,殺害對他有恩的人。
一言以蔽之,他受人指使或哄騙的可能性較大,遠遠大過了他自行其是。
溫柔聽見她的話,臉色也白了,泛白之餘,還帶著幾分懷疑,生怕師姐像白愁飛那樣逗她玩,忍不住問道:“當真有毒?為啥,為啥有人要下毒?”
她臉色雖白,卻不如花晴洲那麼白。她若是驚呆了,花晴洲便是僵直了,木偶似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這個時候,蘇夜正襟危坐,神態不復溫和,絲毫不想和別人搭話。她冷冷盯著那個酒甌,盯了一會兒,目光移到花晴洲身上,笑道:“花公子,花黨魁親自釀造這種酒,親自交給你,期間有無他人插手?”
花晴洲愣愣地道:“爹爹臨近大功告成時,把我叫去,給我試了一勺,問我哪裡不夠好,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後來……後來釀造成功,幾個師兄把酒甕搬到地窖裡,用黃泥把甕口封住,並留出這一甌給我。我碰都沒碰,直接拿到你這裡……”
溫柔黛眉微蹙,插言道:“師姊,你是不是弄錯了?你還沒喝呢,怎知有毒?”
蘇夜原本滿心嚴肅,心中滾過無數陰謀詭計,被她連續追問兩次,沒好氣地橫她一眼,淡淡道:“我說有毒,便不會弄錯,就是有毒。你若不信,自己去喝一口?”
溫柔說話時頗為自信,聽師姐要她去試,自信心馬上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下意識搖了搖頭,道:“我才不喝。”
要說花晴洲下毒,蘇夜自己都不信,而花枯發武功出眾,釀酒時多次試驗,更不可能釀出一堆毒酒,拿去給兒子喝。同理可證,即使他被蔡京暗中收買,打算倒戈一擊,也不必送上自己的獨生愛子。
花氏父子的嫌疑既被排除,那就另有其人。蘇夜越想越疑,皺眉道:“你送八酩酒給我,是誰的主意。請飯王和我去赴宴,又是誰的主意?”
花枯發遭蘇夢枕拒絕後,老臉上一直有些不舒服,幸好他平日與風雨樓只是間接接觸,聯絡並不緊密,亦不必忍受尷尬。他遭拒在先,自然希望兒子放棄臆想,不要再打蘇夜的主意。可惜,花晴洲沒那麼容易放棄,他亦沒那麼大的決心阻止他。
今日花府設宴,花枯發本來只想趁機宴請飯王,重敘舊日交情。結果花晴洲一心要來,花枯發見阻攔無效,只好任他去了。送酒一事,乃是花晴洲自作主張,花枯發至今不知,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以他的武功修為,想要瞞過蘇夜,難度堪比登天。他瞳孔擴大收縮,呼吸減緩加快,均逃不過她的感知。她仔細聆聽,聆聽期間並未發現可疑之處,只能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
至此,仍不能排除借刀殺人,將殺害她的罪名栽在花黨頭上的可能。但更可能的是,酒中劇毒針對的人本就是花晴洲,下毒人本來就想殺他。
花晴洲將酒送給五湖龍王,乃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他不來,抑或來了不送,那麼他揭開封泥倒酒飲用之日,就是大限到來的時候。
然而他與世無爭,從不涉及江湖風波。花枯發本意,亦是讓他遠離血腥仇殺。像這麼一個人,究竟誰會和他過不去?誰會務要置他於死地?
這兩位顯見缺乏江湖經驗,一個說完,一個聽完,各自做出神沉思狀,仍未察覺表象下的可怕事實。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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