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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面具上方,露出烏黑光亮,如烏雲般堆起的秀髮。
這些特徵均無足輕重。他看見這人的第一眼,便驚訝於她周身迸發而出的激烈感情。
這種情感複雜的難以形容,極為動人心魄,似有常人難及的感染力。面具、衣袍、手套全部沒有發揮作用,遮掩了她的容貌,卻遮不住她給人的印象。她焦急而難過,憤懣而壓抑,像一座亟待噴發的火山,令人暗自心驚,又忍不住同情她那深沉真摯的悲傷。
面具後的雙眼照映火光,卻遠比火光明亮,似能噴出焚盡一切的無明之火。
可是,她為什麼傷心,為什麼難過,為什麼傷心到隱藏不住的地步?
兩人一坐一立,面面相覷。蘇夜舉著花了不少銀子買來的火折,手臂穩定的有如銅鑄,心卻在不停發抖。她呆呆站著,好一會兒才問:“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火藥爆炸前一秒,她身子往下一沉,神鬼莫測地鑽進地道入口。圍觀眾人瞠目結舌,認為她要麼跑了,要麼死了,幾乎沒人相信她自尋死路。
而她確實是自尋死路。
她可能被火藥炸死,可能被泥土埋住。這兩種情況發生時,她沒有進入洞天福地躲避的機會,但她壓根不在乎。蘇夢枕在地道里,她就要進去。如果她會死於這場大爆炸,蘇夢枕死去的機率豈不是更高?
泥石衝上天空時,她在下落;沙土往下湧動時,她仍在下落。她的五臟六腑曾經互相換了位置,又及時換了回去。她竭盡全力,化解因爆炸而生的浩然巨力,以及能把人燒成焦炭的高溫。
那可怕的力量擠壓她,摔打她,要把她震成血肉碎塊。她身體如同橡皮泥,柔軟的不可思議,不斷變換形狀,盡力成為土壤的一部分。
氣浪有時可以幫忙,有時是難以抗禦的阻力。與此同時,她神智依然清明。
過了讓人發瘋的短暫時間,她成功穿過土層,啪的一聲,拍在地上,只覺周身滾燙,骨骼寸寸斷裂。痛覺潮水一樣湧來,藉著飛快退去。她跳起身,發覺斗笠完全燒光,假髮燒掉一半。除此之外,她和跳進火藥堆前一樣完好。
這樁成就無比驚人,足夠拿去對關七炫耀,也幸虧火藥均勻分佈,並未全部堆積於某一處。怎奈時機不對,她已忘了自傲的滋味,心裡唯有急切與恐懼。
落地以後,她立刻凝神聚氣,感應周圍數十里的動靜,僥天之倖,當真發現了一個微弱氣息。
若她記憶無差,那個位置居然靠近六分半堂總堂,她滿腹疑竇,一邊飛掠疾馳,一邊懷疑自己認錯了方向。結果不到一刻鐘,她驀然發現前方出現一點燈火,還有一個佝僂瘦削的身影。
那正是扶著牆,艱難前行的蘇夢枕。他尚未完全坐下,她人已經到了。
按理說,這個蘇夢枕不是她師兄,與她毫無關係。實際情況則是,只要她記得他,就做不到毫無關係。
她本以為,在任何情況下,她都認得出他。但一看他的面容,她仍然吃了一驚。那滔天怒火立時熄滅大半,化火成灰。怒氣深埋在灰燼之中,像一塊塊暗紅的餘燼。
他不但骨瘦如柴,而且極其虛弱。一雙眼睛真成了兩點鬼火,燃在他像鬼比像人多的臉上。也許病重期間,他無心打理外表,下巴多了胡亂生長的短髭。短髭根部,泛出藍汪汪的顏色,一見便知他體內毒性透出肌膚,使人能從外表看出他中了毒。
此外,他眼白處綴著十個左右的小紅點,看上去紅白分明,導致他容貌更加詭異。藍代表一種劇毒,紅代表另外一種。他本就是重病將死之人,還有人生怕鬥不過他,給他下了劇毒!
病尚可治,毒傷有救,他失去的腿卻絕不會回來。他坐著,把腿掩在衣襬下面,明顯少了一塊,有種空蕩無物的感覺。用一條腿走路,不曉得多麼困難,他竟能堅持到這裡。
蘇夜知道,他的生命之火即將燃到盡頭,隨時可能熄滅,也可能拖過別人始料未及的時間。
把她熟悉的師兄砍掉一條腿,用病魔摧毀到支離破碎,就是她面前的蘇夢枕。人不是同一個,可她的感情沒有差異。她眸中有怒火,有精芒,也有淚光。她說話時不想刻意改變聲音,所以一開口,清脆婉轉的嗓音夢幻般響了起來,微微戰慄著,彷彿風中之燭。
她匆忙趕來,事態頓時峰迴路轉,多出無數可能。蘇夢枕詫異至極,眼底亦有光芒流動。
他沒問她是誰,只說:“我當然就是這個樣子。”
說完之後,他喘息幾聲,微露笑容,淡然道:“我是否應該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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