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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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獨擋一面

滄歌聲名狼藉，沱江水府搖搖欲墜。

然而，一人入海破局。

南淮君親臨海洋，探望九溟。

當日，碧海千頃蔚藍之上，升起一座皓白玉所建的城池。

凡世百姓爭相遙望，以為奇景。

九溟站在城門之下，美人臨風，單薄如一片冰藍色剪影。

鮫、鯨、鯊三王侍立其後，默然陪同。無數百姓、海族安靜觀望。

海族與弱水關係僵冷，但畢竟南淮君身份尊貴。他以淮水仙君之尊，嫁給凝華上神。如今既是凝華上神夫婿，又是滄歌生父。

他親臨海洋，無論如何，海族也不能失了分寸。

所以，南淮君很快就見到了九溟。

初見一眼，南淮君眉峰微皺，頗有再見浮月之感。浮月可不是仁慈的君主，強權鐵血，令人生畏。而面前這個女孩，擁有相似的面目，卻端莊溫雅。

她站在皓白玉的城池之前，長髮翩躚、襟飛帶舞，如神女飛天。

南淮君見到她，還是有些為難。依禮，九溟仍是弱水少神。就算他是凝華上神的夫婿，見了幼主，也是要大禮參拜的。

這也是凝華上神平素從來前來海洋的原因。

如今情勢所迫，事出無奈。

他倒也有對策——他握有少倉帝的法旨，當眾宣旨，自然也能免除尷尬。念及此處，他不由苦笑，面對一個後輩，竟也被逼迫至此。

尊卑之別，令人無奈。

然而，他尚不及表露意圖，城頭佇立的人溫聲軟語，道：“小九見過姨父。”她淺淺欠身，行了個子侄之禮。既尊敬長輩，又不失幼主之威。

南淮君心頭一鬆，握住法旨的手不由鬆開。他亦以長輩之態道：“吾枉為長輩，竟讓帝子和少神之間生出此等誤會。且讓姨父看看，傷勢如何？”

他伸手過來，大庭廣眾，九溟也不懼他。他也必須光明正大，以免授人話柄。

於是，他細探九溟傷勢，又以己身修為，當眾為九溟療傷。九溟服過丹藥，傷勢已不礙事。有他相助，自然很快恢復如常。

南淮君又是一番關懷，細問了九溟這些年的冷暖寒溫。

九溟令人設座，與他閒坐飲茶，問答得體。

二人彷彿真如親人會面，南淮君免除了尷尬，也不須法旨增威。他取出法旨，遞給九溟，道：“這道法旨，本該早送到海洋。只是你姨母總擔心你修煉勞神，不願打擾。如今我既然前來，便將它一道帶來。”

九溟展開法旨，濃烈的靈氣四散開來。法旨上，少倉帝筆鋒蒼勁，似有入木三分之感。

他令滄歌下凡試煉，九溟從旁輔佐。

九溟一目十行，隨後輕攏披風，體態風流、弱不勝衣。

“原來如此。”她輕聲道，“我與帝子同出弱水，論起來，她又是我族姐。我二人守望相助，何用法旨。”

南淮君心中嘆息——此女之聰慧靈敏，勝滄歌多矣。

他亦和顏悅色，道：“少神所言甚是。滄歌突破幼殼之事，有少神相助，圓滿指日可待。”

九溟回以虛情假義：“其實以族姐天人之姿，何用我相助。我這般託大，只怕平白引姨父發笑。”

南淮君道：“少神切勿這般想。你久在人間，信眾無數。陛下高瞻遠矚，滄歌方能託你之福。”

二人各自包藏禍心，虛以委蛇了一番。南淮君不敢將滄歌真正交託，九溟當然更無心相幫。但到底，滄歌襲擊九溟之事只能被擱到一邊。南淮君親自登門，海族再揪著不放，恐怕就要落人口實了。

九溟將南淮君送出碧落海，望著湛藍晴空默然出神。

“少神。”三王輕聲喚。

九溟啊了一聲，笑道：“今日之會，雖是虛情假義，卻讓我對這位族姐心生豔羨。”她垂目，凝視玉白花磚，“外有師尊偏坦，內有父母庇佑。真是……”

她還要再說下去，然而一抬頭，見三王黯然傷懷，不由止住了未盡的話。

“罷了。”她意識到說了不當說的話，又迂迴安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族姐很快也會有諸多為難之事。比如……”

她挑了挑眉，越想越歡愉：“比如她這突破幼殼的試煉，就挺難的。”

她輕笑而去，彷彿剛才只是無心之語。

可是神族修煉漫長，正常幼神到她這個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