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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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至停屍房，此時仵作正在驗屍，房中散出陣陣腐臭，好在事先何道燕給了二人一雙帕子，掩住了口鼻，可依舊擋不住撲面而來的腐臭。

“三王爺。”仵作見方慎醒，將手中的銀針放置木盒，彎身施禮。

“免禮。”方慎醒方說完，溫隨九已是憋不住噁心，匆匆跑至門外，找了處空氣還算新鮮之處，一把撤下了帕子，方才又見了那兩具丟了臉皮的屍身，更覺作嘔，竟‘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可今日一早便被方慎馭纏著，還未進食，只吐了些酸水。

“公子，可還好？”何道燕拍著溫隨九的背部問道。

“咳咳，多謝何指揮關心，我不過是頭一次見著這番場面，讓何指揮見笑了。”溫隨九忙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拭了嘴角，只覺著有些丟臉，便紅著耳根向何道燕道謝。

“公子不必覺著丟人，第一次見著，多少會不適，這是正常的。”何道燕安撫道，溫隨九隻覺心中生出一絲的暖意，難得見著了一正常的人。

“何指揮——”溫隨九還未接著客套，便見著方慎醒走來。

“既然來了，不知溫公子可有看出些端倪？”方慎醒語氣中參著戲謔，使溫隨九眉頭皺上一皺。

“這兩具屍身應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溫隨九那股不適被方慎醒負才傲物的姿態帶空，些許蒼白的面頰揚起一副不輸方慎醒的傲然之態。

“溫公子何出此言？”何道燕滿腹期待的模樣，賞著溫隨九的出言，嘴角不免揚起了一絲笑意。

“女屍面部的切口極為整齊，屍體腐爛程度像是擱置了有些時日，作案之人應是極為心細且是個熟手，而男屍面部切口有些凌亂，屍體尚還新鮮，似是焦急作案或是生手，更何況兩具屍體同一時間出現，若是同一人所為，也太過於匆忙，且不合理，先前聽聞宮中最近偶有宮女失蹤，說明兇手的作案目標明確，而男性死者分明不符合他的下手目標，更何況是北徹效廷的指揮使，武功高強，一般人是不會去冒險行事。”溫隨九口若懸河，說的二人皆愣“所以此事需分兩波人去調查。”說罷，溫隨九抬眼，露出一副是露己揚才而得瑟且鄙夷神態看向方慎醒，似在存心去氣他。

“哈哈哈哈！不愧是——咳，哈哈，見識果然不同常人，只是看上了一眼便能道出其中異樣，與我等想的如出一轍。”何道燕聽罷，忽的笑出了聲，險些要說錯話，頓了頓，又如洪鐘般，連連拍手稱讚。

“不過是小兒說笑，樂在其中罷了。”方慎醒冷的一嘲，溫隨九如同那炸毛的貓兒，面上倏地失了先前的洋氣，板著那張蒼白的臉兒，蹙著眉頭道“那王爺是有何高見？”

“已知曉其中，不任言其表。”方慎醒隱晦一句，也不作多言，佯裝深沉卻不失方才那副奚落之姿，背過身去，進了停屍房。

何道燕跟在方慎醒身後忽的竊笑，微乎其微的小動作，卻被方慎醒察覺，回眸狠厲，那股寒意徹入骨髓，何道燕慌忙收回了方才的傻勁兒，隨而謹慎跟隨，不敢再造次，可身後卻驚了一背的冷汗，他也頭一次見著方慎醒這副樣子，如此駭人，這般的殺氣，不似養尊處優的皇子所有，如歷過踏血泊，刀舔血的癲狂之苦。

可今日他偷著樂，只是覺著今日王爺變得著實有趣，明明年紀不大卻平日總愛板著個臉，雖說方慎醒身職南轅撫廷的掌管司，平日接觸也甚是平凡，鮮少能見著他能夠表露心緒，更別說生氣了，連一個簡單的笑都懶於施捨，不知是否是這位溫秀才的緣故，今日的模樣似豐富了一些，可卻遭到了警告。

溫隨九依舊杵在原地，不願再去見那兩具怖人的屍身，許是今日還未進餐，又吐了一回兒，此時只覺胃中有一絲抽痛。

另二人方走進仵作身旁，那仵作便對著方慎醒躬身施禮道“三王爺，何指揮，小的在兩具屍身中驗出了毒物。”

“可是同一種？”方慎醒道。

“回王爺，是一種，應是使人麻痺的毒物，並不是致命傷。”仵作道罷，收了禮數，在屍身上有所比劃，將宮女那雙斑駁赤腳分開，兩側內腳踝處赫然是極深且長，猙獰的傷口，沾在面板上的血漬已結成暗色血痂，裙襬上漬了一大攤暗紅“您看，此女子身上的致命處乃是腳腕內側，應是用利器劃開，大量失血所致的死亡。”

“許是這位宮女在逃跑時或是讓她喪失逃跑能力所割開的，此人手法相當利落。”何道燕語氣中竟夾雜著讚歎與一絲的欣賞，溫隨九在門外聽著直道變態，太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