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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南宋險些兒在此建了皇都,趙構後來見到鳳凰山改了主意,曰“西溪且留下”,西溪又俗稱“留下”。此就留下了千年歲月,漁村青年男女多去投了繁華都市,年歲大些的人仍在捕魚種菱,風吹水起,曠遠的歲月挑在拂搖的蘆梢。惟早年間,西溪通運河,其時香客,多坐船由西溪去靈隱寺燒香,乾隆帝亦乘豪華龍舟至此觀賞“龍舟勝會”,甚是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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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水上的清行(2)
朱先生忽喊停船,循其鏡頭望去,岸上立著三隻白鷺,白鷺舉著超長的脖頸,警視著這邊,朱先生按過一次快門,白鷺就拍翅飛起,貼著綠蘆向遠處飛去。白鷺漸多,有五隻棲立,或七八隻棲立,其間也有灰鷺,感覺灰鷺才是捕魚老手,實則白鷺也然。惟其潔色,以為不食。一條水線飄來,同行者張琴忽然一聲驚叫:蛇!一條小水蛇,昂著一個可愛的橢圓小腦袋,優雅閒情地扭動著身子向彼岸橫渡,可見身上淺黃斑紋,它是很純潔的一種蛇。接下來,又不時看到水蛇,惟不再有驚叫。
南漳湖的水面闊起,朱先生稱此曰蘆葦蕩,或廉霞裡,遂叫停船。登上了岸,兩腳特別有力,挪步高處面南遠眺,但見北高峰由東至西,一道綠幛波伏綿亙,次第遠去。北高峰至西溪間,水與渚交雜,渚便是水中的小洲,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皆綠意蔥鬱,渚綠水白。轉身向西、向北,皆水和水面上的綠渚,綠渚像被水浮托,或被水淹浸,一個綠渚接著一個綠渚,一直綿延至視野之外。人在此,就是在綠渚與水國之中了。隨著一片雲的疾行,遮了一片綠,那綠遂為深綠,一片深綠在闊大的綠野緩緩移動,近前之地,蘆葦茂密,柳絲拂搖,成群的鷺及其他涉禽類生物飛飛落落,綠葉過濾的清風徐來,生命便融入了綠野,融入了水,陽光瀑般瀉下,靜謐的世界,只有近旁水底的生物發出咕咕的聲響。
就不覺想,何以要那個“秋雪聽蘆”?蘆蕩沐風卻也是一樣情致,此風是綠的風,在西溪溼地上,在最透徹的時間,臨風漫步,今夕何夕?轉過身來,蔣先生已經牽綱扯網,朱先生架好了三角架,蔣先生叉立船頭,作一個180度的半身旋轉,手起網開,撒了一個滿圓,收網有三五條半尺長的魚,引起心中小小歡呼。若在船上煮了,那湯當是極鮮,蔣先生將魚放入池塘。
見了魚,始認西溪為真正活水。就想到那以硯研墨的舊時先生懸筆在宣紙上寫:西溪河道縱橫,山抱水合,局象宏闊,以秦亭山為源頭,西堪橋為埠,一水如帶,曲折幽邃,仙境天開,兩岸景物倒影溪中,西湖老和山以北由古蕩至留下十八里,有秦亭山、法華山、安樂山與溪平行,故名沿山河也。墨濃了,想象空間就有些個虛,如是再加上“西溪探梅、秋雪聽蘆、狄蘆散花、廉霞泛月、秋雪八景、淇上初夏、雲棲曲水”等等,就泛墨俗,我等俗人自有俗念,以為西溪不設主題地漫遊為好,如探梅梅花落,聽蘆花未開,豈不自尋煩惱?至西溪,總歸要給心情解纜,任了心情在西溪的清幽裡悠遊,為高人逸士隱於西溪之理。魚是心情,心情是魚,魚遊也是我遊。
船往秋雪庵,就進入了水的迷宮,轉曲回還,忽有一魚躍至篷頂,高高跌下,濺了清涼的水至船上,感念這是一樣問候。再往前,渚上有人獨釣,清水無波,肥碩的桑葉綠著,遠方似有雷聲,細聽並不見。轉過一曲,渚上綠樹間現出三座三角形蘆庵,智者樂水,結庵者是智者麼?間離凡世以脫俗,當屬智行吧。西溪本就是隱逸之水,捕魚得魚,種菱得菱,播撤詩歌的種子,渚上就會生長詩意。史上有章白次的“西溪梅竹山莊”,馮夢偵的“西溪草堂”,劉符的“淇圓”,清代大詩人厲鶚選王家塢為永恆歸宿,則郁達夫也要筆錄一聯“春夢有時來枕畔,夕陽依舊上簾鉤”相贈。
秋雪庵宋時為大聖庵,明崇禎時陳眉公取唐人詩句“秋雪蒙釣船”之意更名秋雪庵,歷代修葺,今秋雪庵也人非物非,竹門外站著一條黃狗,代以迎客。棄船入庵,滿眼皆竹,便是庵棚也竹製,沒見住持,香客也無,庵堂懸有墨客之詞以及舊時庵堂畫像。只有冷靜好像還如舊,返身見一老伯,開了齋房,遊人可在此食齋,原想向老伯討一碗水喝,但他聽不懂我的普通話。
時間裡一切可以建造,時間裡一切也可以抹平,人是社群動物,真正的隱士乃魚蟲花鳥,西溪曾有庵百餘間,今或蹤影皆無,或空庵以待,只道是長河草木擁,空水可盪舟,逝者已逝,來者復來,水靜渚靜雲靜,心還是有些時不靜,惟風清送爽時,竹葉發出沙沙喧響,就離了秋雪庵。
別了蔣先生,去訪採菱人。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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