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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李萬和,江水源拖著軟了膝蓋的堀田祐也緊趕慢趕來到小廚,終於如願以償嚐到了太學饅頭的味道。說實話,羊肉餡的饅頭——或者說是羊肉包子——味道很一般,至少江水源就覺得遠不如老家淮鳳樓的文樓湯包。可這樣的饅頭卻讓品嚐過的神宗皇帝覺得“以此養士,可無愧矣”,江水源突然莫名同情起了大宋的皇帝和士子們。
吃完飯,兩人又在太學裡走了走,權當是散步。
無奈堀田祐也自從知道江水源的光輝業績之後,腿就一直是軟的,動不動就“啪嗒”一聲乾淨利落跪倒在地:“請閣下賜教!”江水源覺得太學鋪地的青石板還是挺硬的,為了堀田祐也的膝蓋考慮,決定還是早些回去。
回去也無聊。
大宋夜晚的夜生活幾乎為零,尤其是在太學這種和尚廟,面對堀田祐也這種枯燥乏味的泥轟人。江水源望著窗外皓月當空,偶有幾隻螢火蟲在草叢間亂舞,屋內一點油燈如豆,感覺愈發百無聊賴。在平時,他還可以看書解悶,可按照規定,遊客進入東坡山莊必須換下所有私人物品,換上宋朝服飾,江水源也不例外。所以他那些書本和資料全都丟在了更衣室裡,如今兩手空空。
他突然想起堀田祐也是有書的。不知是東坡山莊優待國際友人,還是覺得那套清康熙三十八年宋犖精寫刻本《施注蘇詩》太昂貴,丟了賠不起,總之堀田祐也光明正大地把那一整套十本全都帶了進來。於是他問道:“堀田君,你有什麼書看嗎?”
堀田祐也立即跪倒在地:“鄙人有套《施注蘇詩》,您要看嗎?”
“《施注蘇詩》啊,”江水源很早以前就在國學講談社的資料室看過,只不過不是這種名貴的寫刻本,而是後人整理的排印本而已,“沒有別的了嗎?”
堀田祐也面有難色:“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本《漢和雙解大字典》了。”
江水源想了想:“那就看《字典》吧!”
“看《字典》……”堀田祐也對江水源寧看《字典》也不看《施注蘇詩》的奇特癖好有些無語,不過還是依言找出來,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江君會日語嗎?”
“不會。”
“一點都不會?”
“從來就沒接觸過。”
那你還看什麼《漢和雙解大字典》?你看得懂麼?堀田祐也心裡默默吐槽道,同時從內心的某個角落裡還泛起一種奇怪的自豪感:雖然他很厲害,但至少我會他們的漢語,他卻不會我們的日語,我終究有勝過他的地方!
江水源翻開看了幾頁,無非就是一個漢字後面跟著一堆漢語解釋,再加上一堆日語解釋。猜也能猜到,堀田祐也帶這本書肯定是為了防止溝通交流或看《施注蘇詩》時遇到不認識的漢字,然後可以隨時翻檢。
儘管江水源從沒學過日語,但由於日語裡摻雜了不少漢字,再加上有漢語解釋,連蒙帶猜也能知道個大概。可要想徹底讀懂,那就有點像狗咬王八,無處下口了,只好又問堀田祐也:“堀田君,學日語一般是什麼流程?”
堀田祐也坐了過來,翻到字典的某一頁開始授課:“鄙人不知道天潮人是怎麼學日語的,僅以我們泥轟為例,一般在5歲上幼稚園之前,我們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日常會話,然後在幼稚園就開始學類似乎漢語拼音的平假名,俗稱‘五十音圖’。呶,就是這個!一共十行,每行五個假名,每個假名上面是平假名,下面小的分別是片假名、平文式羅馬字和漢語擬音——”
“堀田君你能讀一遍嗎?”
“當然可以!”堀田祐也以標準的東京音讀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雖然叫五十音圖,實際只有四十四個,當然這些都是清音。此外還有15個濁音、5個半濁音以及21個拗音,就是這些。”
“麻煩堀田君把這些也讀一遍,可以嗎?”
堀田祐也又把後面的也讀了一遍:“我們在幼稚園一般是每天學習五個平假名的書寫,作業就是抄寫平假名和朗讀教科書,當然,教科書也都是平假名的。這樣大概一個月,大家便學會了所有平假名的書寫和讀音,並且能夠正確聽寫。鄙人覺得如果是江君這樣記憶力超群的人來學,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
江水源笑了笑沒有接茬,而是繼續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開始學習片假名、漢字,以及簡單的文法和如何寫作文。總體來說,日語的語法和漢字是最難學的。語法是因為日語極富變化,不單有口語和書面語的區別,還有簡體和敬體、普通和鄭重、男與女、老與少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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