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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源也是非常吃驚,趕緊上前江禮:“陳爺爺好!”

原來這位熟人便是去年暑假教江水源太極拳的老者陳明夷。他之前說受人之邀,趁著暑假來淮安府教人打拳,感情受人之邀的這個“人”便是韓先汝老先生啊?

韓先汝頗為驚訝:“怎麼你們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陳明夷陡然間意氣風發起來,“這位小友就是以前我跟你說過的那位在公園裡看我練幾遍拳,就能從頭到尾打完的那個少年。當時你死活不信,說我是捏造謊言,故意打擊別人積極性,我還跟你爭辯了好幾回。現在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我看你倒是信也不信!”

韓先汝哈哈大笑:“信,我當然信!如果是別人,就算你陳教頭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我多少還是有些懷疑。但要說江小友,別說是看你練幾遍,就算說是隨便瞄幾眼便學會了,我也心悅誠服地相信。”

“咦?平時你不是號稱‘無處不疑’麼?今天怎麼換了性子?”

“那也得看是誰。”韓先汝一邊把江水源往屋裡讓,一邊解釋道,“估計你這個半路殺出來撿了個現成便宜的野師傅還不知道吧?江小友的記憶力堪稱空前絕後,就算是上百萬字的史書看過一遍都能倒背如流,記住你那七八十式太極拳還不是輕而易舉?你那什麼青龍出水、白鶴亮翅,也就能難為難為我這樣記憶力衰退的老傢伙!”

陳明夷奇道:“話說老韓,你是怎麼認識這位江小友的?我去年暑假在你們家盤桓那麼久,可從頭到尾就沒聽你說過有這麼個人。怎麼。是你怕我搶了你的衣缽傳人故意雪藏了,還是說你還沒我認識得早?”

“事情就那麼巧!你住在這兒的時候,我還不認識江小友;等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在書店認識了他。你說這叫什麼?這就叫緣分!”韓先汝故意膈應陳明夷道,“不過當時我真被他給嚇倒了。就眨眼的工夫,他在書店了繞了個圈,回來便把張裕釗一篇不經見的古文背得滾瓜爛熟!”

“如此說來,我是他的大師父,你應該是二師父才對?”陳明夷對能壓韓先汝一頭感到非常高興。

韓先汝指著陳明夷對江水源說道:“瞧瞧、瞧瞧,這就是少年貪玩不讀書、老來到處鬧笑話的典型!爭了半天就給自己爭了個做飯的名頭。還要拉我做墊背的。你可要引以為戒!”

陳明夷急了:“你這話啥意思?什麼叫我爭了半天就給自己爭了個做飯的名頭?你給我說清楚!”

江水源忍著笑解釋道:“是這樣的,剛才陳爺爺您不是說是我的大師父、韓老先生是我的二師父麼?在民間習俗裡,做飯的被稱為大師傅(父),做菜的被稱為二師傅(父),故而韓老先生有此一說。”

“老傢伙。就知道拿我開涮,多讀幾本書了不起啊?年輕的時候愛掉書袋,年紀大了還忍不住要冒酸水,也不怕胃酸過多!”陳明夷一臉憤憤,隨即又苦口婆心地勸道,“江小友,你可千萬別學他!你說咱們都是大老爺們,有理說理。沒理就動拳頭。像那個老傢伙一樣,天天就知道在那裡上嘴皮碰下嘴皮,佔點嘴上便宜。有什麼意思?”

韓先汝懶得和陳明夷計較,直接問江水源道:“你不是說寫了點東西嗎?拿來我看看。”

江水源趕緊恭敬地把書稿遞了過去。

他寫的這本《國學論難史話》足足有三十萬字,光是列印的a4就用了兩三百頁,韓先汝接過去的時候感覺手裡一沉:“喲呵,分量不輕啊!看來是個大部頭,那我得抽空慢慢看。一時半會兒可給不了你什麼意見。不過你可以先說說寫這本書的動機是什麼?”

江水源答道:“今年春天二三月間的時候,我隨欣盈師姐來拜訪您。您曾指點過我,說在最短時間內消除困惑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動手寫本書。恰好那時候全府國學論難選拔賽開賽在即,我一方面對國學的內容有種雲遮霧罩的感覺,一方面又要應付比賽,就想著能不能寫點東西來理清自己的思路,同時為比賽提供足夠的知識支撐。這是動筆的根本原因。

“可是該寫點什麼內容呢?為了備戰每年一度的國學論難比賽,國學講談社前輩殫精竭慮,幾乎蒐羅了市面上所有能見到的有關國學論難的書籍。就我目力所及,其中絕大多數是介紹辯論技巧的,也有少部分解釋比賽規則的,但還沒有一本書能從歷史角度來講述四十多年來國學論難的發展歷程,以及圍繞賽事發生的精彩故事。所以我就想從這個角度入手,釐清國學論難的演變脈絡,讓自己和其他人對國學論難賽事的發展有個較為全面的認識。於是就有了您現在手裡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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