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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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陸延難免有些心事重重，如今三國攻打在即，他還急著勸巫雲退兵，昨日真是大意了，怎麼就著了商君年的道：“國相若下朝回來記得和我說一聲，我有要緊的事和他說。”

&esp;&esp;婢女行了一禮：“公子放心，奴婢一定記得通傳。”

&esp;&esp;近日朝堂因為攻打仙靈的事爭吵不休，直到中午才散朝，商君年拒絕了趙玉嶂留他在宮中用膳的好意，直接乘坐馬車回了府邸。

&esp;&esp;伺候的丫鬟老遠看見一抹穿著緋色官袍的清瘦身影走過來，連忙快步迎了上去：“奴婢見過國相大人。”

&esp;&esp;商君年掃了眼緊閉的屋門，漆黑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醒了可有鬧？”

&esp;&esp;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陸延。

&esp;&esp;婢女搖了搖頭：“公子並不曾鬧，早起醒來吃了些糕點就又睡下了，他說要急事要和大人說，請您下朝後務必見一見他。”

&esp;&esp;商君年收回視線：“什麼都不必說，繼續關著。”

&esp;&esp;他語罷轉身離開，直接去了偏殿更衣，出來後朝著刑房的方向走去了，不許任何人跟著。

&esp;&esp;商君年進刑房的次數從沒有這麼頻繁過，騅靈每受一次刑，起碼要休養大半個月才能把命吊回來，否則早就死了，可他心中有些事迫切需要驗證，一刻都等不下去。

&esp;&esp;地牢昏暗，血腥味刺鼻。

&esp;&esp;商君年用匕首抵著騅靈腰側鮮血模糊的傷口，眼眸微垂，遮住了裡面橫生的戾氣，彷彿在思考該怎麼再削一塊肉下來：

&esp;&esp;“你不是說攝魂之人絕不可能歸魂嗎？怎麼陸延的魂魄又回來了？！”

&esp;&esp;騅靈說不出話，喉間發出嗚嗚的震驚叫聲，不明白商君年為何忽然問出這種沒頭沒腦的話，陸延魂魄都被他攝走了怎麼可能歸魂？！

&esp;&esp;商君年慢慢嘆了口氣，忽然有些後悔當初將一堆斷掉的銀針灌到對方嘴裡，導致如今連話都問不出來，他面無表情將刀尖緩緩刺入騅靈身體，在對方的痛呼聲中輕描淡寫道：

&esp;&esp;“我問，你只需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聽懂了嗎？”

&esp;&esp;騅靈拼命點頭，只恨不得立即死去。

&esp;&esp;商君年一字一句問道：“倘若他魂魄已歸，會不會有一天又忽然消失？”

&esp;&esp;“……”

&esp;&esp;騅靈明明在痛苦哀嚎，商君年卻覺得耳邊一片死寂，視線裡唯有對方痛苦搖頭的動作，還有嗓子裡含糊不清的、艱難吐出的字句：

&esp;&esp;“不……會……”

&esp;&esp;“世上……只有……我……一人會攝魂……”

&esp;&esp;“我……不動手……”

&esp;&esp;“無人……能攝他……魂魄……”

&esp;&esp;“刺啦——！！”

&esp;&esp;是刀尖劃破布料狠狠刺入心臟的聲音，滾燙鮮紅的血液毫無預兆噴濺而出，讓地牢上空的血腥氣更濃了。騅靈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面前忽然動手的男子，身形抽搐一瞬，終於結束了這場煉獄般的苦難。

&esp;&esp;人死後，聽覺是最後消失的。

&esp;&esp;男子唇角微勾，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尾音逐漸消散，莫名讓人心底發寒：

&esp;&esp;“是嗎，那你還是死了比較讓本相安心。”

&esp;&esp;任何可能把他奪走的還是死了比較讓人安心。

&esp;&esp; 鴛鴦帳

&esp;&esp;商君年走出地牢的時候，被外間的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他手中還攥著那把沾血的匕首，因為血液乾涸死死粘在了掌心，鼻翼間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esp;&esp;原來世間真的有攝魂之術，怪不得陸延當初醒來後會性情大變，分毫找不出從前的影子。

&esp;&esp;商君年只覺卡在心中腐爛化膿的一根刺終於被人狠狠挖了出來，疼得鑽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