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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發光。洋麵上,形形色色的各國輪船穿梭來往,如過江之鯽,碼頭上貨物堆積如山,裝卸吞吐,一派繁忙景象。
“易先生,這就是香港!五十多年前的荒島漁村,現在已經成為一座繁華的遠東都市,不容易啊!”林若翰說,話語中洋溢著濃濃的自豪。他伸展著雙臂,深深地呼吸,香港溼潤的空氣使他感到無比舒暢。“你看,”他抬起手臂,向遠處指點著說,“那裡是開埠之初最早修建的荷里活道和皇后大道,從荒山亂石當中開闢出來的,當時首任港督璞鼎查勳爵還未到任,由查爾斯·義律主持了最初的工程。皇后大道當時是維多利亞城的海濱大道,後來被填海造地推到裡面去了,在新造的土地上築成了德輔道,是以第十任港督德輔爵士的名字命名的。現在,海濱又往前推進了,你看到的這條幹諾道,是因為英國幹諾王子曾在1890年蒞臨香港,為這項宏大的工程投下了第一塊石料,新的海濱大道便以他的名字命名。你再看那些高大建築,怡和洋行、太古洋行、渣打銀行、滙豐銀行,都是香港最具實力的富商,操縱著這座海港城市的經濟命脈。滙豐銀行的前面是皇后像廣場,去年是維多利亞女王登基六十週年,港府為此建立了她的銅像,以資紀念。你看,那裡是香港大會堂,那裡是畢打街大鐘樓。噢,請你注意遠處的那座山丘,它被人們稱為‘政府山’,是香港的心臟,總督府和駐軍司令部都設在那裡;旁邊那座尖頂的塔樓,就是我任職的聖約翰大教堂,我的家也在它的附近……”
林若翰如數家珍,滔滔不絕,迫不及待地似乎要一口氣把香港說盡。這位自青年時代離開家鄉的英格蘭人在香港居住了三十八年之久,已經把香港看作自己的家,喜怒哀樂都和香港聯絡在一起了。
易君恕手扶著船舷,望著這片曾經使他牽心動腑的土地,一見之下卻又覺得極其陌生。易君恕沒有到過香港,父親在世時曾帶他遊歷過渤海的長山島和黃海的芝罘島、劉公島,他便按照那些海島的面貌來想象香港,而面前的香港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這片土地脫離母體已經將近六十年了,她變了,變成一副恍若西洋的怪異面貌,連自己的同胞都不敢相認。聽著林若翰充滿感情的介紹,易君恕心中喚起的卻是深深的傷感。這裡不是他的家,一個有家難歸的遊子,流落到了一片被祖國拋棄的“海口餘地”,有什麼值得他激動呢?
“王子”號緩緩靠岸,向紅煙囪輪船公司的專用碼頭靠攏,香港已經近在眼前,近在腳下。乘客們迫不及待地站在前甲板上,議論著香港的天氣,舉目眺望著碼頭。碼頭上,早已擠滿了接船的人群,轎伕和苦力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等待著僱主。身穿綠衣、頭裡紅巾的印度錫克族警察手持警棍,邁著方步,虎視眈眈地巡視著人群。
“啊,”易君恕本能地緊張起來,“那是警察吧?”
“不要怕,”林若翰笑笑說,“只要你不違犯英國法律,香港警察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船長親自來向林若翰道別,吩咐侍應生幫林牧師提著行李,送他下船。
輪船已經穩穩地傍靠碼頭,跳板鋪好了。接船的人群沸騰了,他們擁擠著,興奮地叫喊著,和下船的乘客們彼此呼應。
“易先生,我們下船了,回家去了!”林若翰招呼著易君恕,踏上了跳板,年近六旬的老者興奮得像個年輕人,步履匆匆,急步踏上那片朝思暮想的土地。他一邊走著,一邊急切地巡視著碼頭上接船的人群,突然激動地揚起了右手,大聲喊著:“Ella!我在這兒呢!”
易君恕隨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服色駁雜的人群中,閃動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位妙齡少女,正在和身旁的一箇中年人朝著這邊張望。聽到林若翰的喊聲,那少女揚起了光潔的手臂,興奮地揮動著:“Dad,dad!”
“Ella”林若翰叫喊著,甩開了侍應生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走下跳板,踏上碼頭,伸開雙臂,抱住了迎上來的少女。
“Ella,讓我好好看看你!”林若翰吻著少女的額頭,蓬鬆的大鬍子顫抖著,深陷的眼窩流出了淚水,“在船上,我還在擔心:電報會不會送遲了?如果在碼頭上看不到你來接我,我會難過的……”
“Dad,怎麼會呢?我要讓你回到香港第一眼就看到我!”少女一邊急切地說著,一邊親吻林若翰那蒼老的臉,吻了左臉,再吻右臉,“Dad,你這次離開家太久了,我可真想你啊!”
易君恕愣在了一邊,他不通英語,聽不懂他們之間的稱呼,吃驚地看著正在擁抱親吻的老牧師和這位少女……
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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