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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克站在他背後,抬頭看看總督,發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經過連日來堅持不懈的努力,他們終於將兩國政府正式簽訂的《專條》成約予以突破,奪取了黏附地圖示示直線以北的大片土地,把界線推至深圳河,並且完全控制了這條河流,雖然尚未實現佔有深圳和沙頭角的最終目標,但已經取得的這個勝利也十分了不起了。
“司憲大人,請!”王存善簽完了字,把毛筆遞給他。
“不,我漢字寫得不好,在王道面前,不敢班門弄斧!”一向以“漢學家”自居的駱克卻謙虛起來,大處佔了上風,不妨在小處給對手一點面子。而真正的想法卻是:作為英方定界委員簽字,當然應該使用英文。
他拿起了鵝管筆,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Sir James Stewart Lockhart”。王存善在一旁看得發愣,只覺得那鬼畫符般的洋文,像廣州蛇宴館子裡滿籠的蛇,亂拱亂爬絞成一團。
“王道,我們現在可以輕鬆一下了,”駱克簽完了字,笑眯眯地伸出手去,握住了談判對手的手,“為了慶祝我們合作的成功,今天晚上七點半,我在‘杏花樓’請你吃飯!你來品嚐一下,香港的粵菜和廣州相比如何?”
“哦……”王存善受寵若驚,咂了咂嘴,說,“那當然是香港的好!”
暮雲四合,華燈初上。翰園到了開晚飯的時間,而飢腸轆轆的林若翰卻又不能在家裡吃這頓飯,空著肚子再次精心梳洗頭面,換了晚禮服,趕去“杏花樓”赴宴。今晚駱克在那裡宴請王存善,出席作陪的不僅有港府按察司、律政司、財務司、考數司、高等法院長官、總巡理府、總測量官、華民政務司兼總稅務官和撫華道,行政、立法兩局的部分官守、非官守議員,部分太平紳士和富商名流,令人矚目的將還有:駐港英軍司令加士居少將、皇家艦隊香港分艦隊司令鮑厄爾准將、警察司梅軒利上尉,還有各部英軍軍官布朗上校、奧格爾曼中校、伯傑上尉、西蒙斯上尉、巴瑞特中尉,等等。
“杏花樓”是香港首屈一指的中餐館子,但由官方出面在此舉行宴會卻是異乎尋常。總督府大餐廳足以舉辦大型的宴會和舞會,為什麼不用?歷來港府宴請各國政要,都是嚴守英國風格,以西餐待客,英國的威士忌、雪利酒、黑啤酒、杜松子酒馳名世界,為什麼不用?林若翰當然理解駱克此舉的深意:此番中、英就新租借地定界達成協議,意義重大,值得慶祝,但代表中國的卻既不是大學士李鴻章,也不是兩廣總督譚鍾麟,而只是一名廣東候補道王存善,如果在總督府宴請,不免太抬高了他,有損大英帝國和香港的尊嚴,所以採取了變通的辦法,規格要低,場面要大,此其一。出席這次宴會的,幾乎囊括了除總督卜力之外所有的重要官員,而且十分突出軍界人士,是為了藉此向中方炫耀實力,寓軍事示威於觥籌交錯之中,讓中國方面認真領會領會“香港一處非展拓界址不足以資保衛”、“惟不得與保衛香港之武備有所妨礙”這兩句話的分量,此其二。把宴會安排在中餐館子“杏花樓”而且邀請了一批華人議員、太平紳士和富商名流,則是要給香港市民造成一種“華洋同樂”的強烈印象,抵消潛在的反英情緒,為新租借地的順利接管鋪平道路,此其三。今夜“杏花樓”裡塞進了如此三大要義,這頓飯吃些什麼也就並不重要了,吃的其實是政治,剛剛嚐到政治甜頭的林若翰自然是非吃不可!他裝束停當,戴上“波樂帽”;挎上黑陽傘,坐上私家轎,鄭重地赴宴去了。
主人出門赴宴,翰園的晚餐也推遲了。看著轎子走遠了,倚闌一分鐘也不敢耽誤,匆匆走上樓去,易君恕正等著她。
倚闌開啟dad的房門,直奔寫字檯上的公文包而去……
遍覽了第二輪談判記錄和林若翰起草的雙方協議,易君恕的臉上已經全無血色,嘴唇在顫抖。他過高地估計了兩廣總督譚鍾麟和廣東候補道工存善,兩天前燃起的希望之火頓時被一盆冷水撲滅!
“完了!”他冰冷的手重重地打在寫字檯上。
3月16日,王存善與駱克、林若翰以及總測量官和雙方勘察工程人員乘船前往大鵬灣,由沙頭角登陸,勘定了自深圳河源到沙頭角緊西大鵬灣的界限,沿線樹立木質界樁,中方一側以漢文書寫:“大清新安縣界”,英方一側以英文書寫:“Anglo…Chinese Boundary,1898”。之所以不用立樁的實際年份1899而寫為“1898”,是因為自1898年7月1日起,《展拓香港界址專條》就已經生效,精明的駱克決不會忽視這一點。王存善提出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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