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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成夜地釣魚。吹了風也無所謂,不過是拉著風箱一樣的嗓子咳一整夜。
陸霄呵斥和管教過男孩四次、五次,恩威並施,什麼文明的辦法都用過了。直到某一天寧書郢回來的時候捂著腦袋——他因為太過虛弱而失去了還手的能力,竟然被什麼人打破了頭——陸霄美滋滋地揣著食物回到帳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再也不能容忍。那一夜他用巴掌和拳頭揍寧書郢,儘量避開他的傷口。
他還用繩子把他綁起來,吊著打。寧書郢抱著陸霄的肩膀細聲細氣地求饒,但是並沒有做出任何有價值的承諾。吹了燈,陸霄抱著寧書郢的腦袋流下眼淚。
寧書郢輕輕把手按在陸霄的眼睛上。他也哭了,那是陸霄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說:“陸霄,求求你,我不能呆在一個地方哪裡也不去。這真的比死了還讓我痛苦。”
陸霄難過了很久很久,無言以對,坐在窗子底下頹喪地低著頭。最後他把自己的匕首從腰上解下來,放在了寧書郢手裡。
“你實在想出去,那就帶著這把刀。你不要讓別人再打你。”
但是寧書郢搖了搖頭。他握住陸霄的手,堅決、激烈地把它退了回去:
“那是你爹送給你的東西,我不留下。你自己收好它。”
從那之後陸霄終於學會了輕鬆生活的訣竅,那就是不去管寧書郢的事。如果他出去帶了魚回來,陸霄就用他們珍愛的鐵水壺把它煮成稀得像水一樣的湯,他們一人接一口灌下去。當寧書郢燒得渾身滾燙的時候,陸霄會自己走到帳篷外面站著,直到渾身都吹得涼滋滋的,再回到寧書郢身邊一把把他抱得滿懷。
他不知道這些自由有沒有令寧書郢變得更加快樂。但他知道的是,至少自己變得快樂得多了。
*
一切事情彷彿都在變好。
平平無奇的某一天,那是晴朗的一天。當陸霄擠在隊伍裡,心不在焉地扛著一個大得不可思議的樹幹打瞌睡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木頭在自己的肩膀上呆得穩穩當當的。陸霄一下子驚醒了,他回頭看一看身後的兩個臉埋在鬍子裡的老兄,他們的面目和自己一樣疲憊,僵硬地伸出兩個胳膊夾著木頭——但是木頭沒有傾斜。
這意味著自己和他們一樣高了。
晌午歇了工,陸霄欣喜若狂地跑回家。他騰地一下掀起布簾,一把將寧書郢抱起來。寧書郢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問:
“你回來做什麼?”
“有好事告訴你嘍。”
陸霄只用單手就攬住寧書郢,上下顛簸。另一條胳則膊在空中傻乎乎地晃動。他問:
“你覺不覺得我長高了,還變得壯了一些?”
“……是有一些。”
看著寧書郢懵頭懵腦的樣子,陸霄心滿意足地大笑起來。
“我們誰都不怕了,從今天起!”
寧書郢卻不再說話,垂下眼睛,不知怎地,很陰鬱的樣子。他伸出兩隻手,握著陸霄的肩膀捏來捏去,忽然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瘋狗,撒口!”陸霄大叫一聲。寧書郢撐開沉重的眼皮吃吃笑了兩聲,打個哈欠,摟著陸霄的脖子繼續瞌睡。
*
幾乎快到除夕的那幾天,寧書郢就再也不肯脫衣服給陸霄看了。他瘦得太過震悚,大臂的介面處竟然已經細於小臂的末端——走路時上下襬動著,像兩條狹窄的鴨翅。
沒日沒夜,寧書郢趴在一塊石頭上呼呼地喘氣。一睡著就壓著氣管,吱嘎輕顫,整個人像一臺損壞的織機。
陸霄問:“你到底是哪裡難受?連飯也不能吃一口?”
寧書郢只是搖頭。
值得慶幸的是,他很少再溜出門了。陸霄用加厚的布簾為他隔絕所有外部的風險,睡覺的時候用手環著他的腦袋。白天出門的時候,陸霄把匕首解下來掖在寧書郢的枕頭下面,叮囑他:“你別睡太實。”夜裡陸霄把寧書郢切實地摟在懷裡,感受著他正摟住一個半死的小動物,身上流瀉出熱烘烘的腐臭的氣息。
月光穿透他們的帳篷布,寧書郢的臉被勾勒得很像一張摺疊的紙,輕輕翕動。陸霄把手指一根根附著在上面,著魔般一遍遍撫弄那塊面板。他不會忘記,不過數十日前,那下面的血液曾有多麼的震撼、健壯、鮮活。
“書郢?”
“書郢,睜開眼看一看我吧。”
寧書郢仍舊垂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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