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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鎩！利劍劃破空氣，帶來陣陣刺耳風聲，在寂靜的幻境內掀起一片波瀾。

隨之而來的是萬籟俱寂，唯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濺落地面的聲音。

那是從沽當酒臉上流下的汗水。

蕭非池自沽當酒開始練習凌霄劍法第四式後，除了最開始的籠統指導外，再也沒有出過聲，只是站在一旁默默觀察沽當酒的身法動作。

“蕭前輩，晚輩練的有什麼問題嗎？”沽當酒見蕭非池一言不發，總感覺自己練錯了方向，加之又感覺有一塊玄之又玄的地方難以領悟，於是順勢停下動作，轉頭滿眼期待地看著蕭非池，等待來自前輩的指導。

蕭·前輩·非·被寄予厚望·池：……

指導這個事，要怎麼說呢……

“咳咳，你基礎很紮實，但是無功無名這一式你的心境還有些欠缺，需要繼續領悟。”蕭非池沉默許久後，終於憋出來一句話。

沽·後輩·當·滿臉期待·酒：……

蕭前輩這句指導，要怎麼說呢。

就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說了跟沒說也沒什麼區別。

沽當酒還是有些不死心，“那晚輩心境是哪裡欠缺呢？前輩可否指點一二？或者前輩當初練此式時心境如何？”

蕭非池有些無奈地撓撓頭，似乎不知要如何描述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就是，就是無功無名的心境啊，你就是這個心境有欠缺啊。”

“前輩可否說的更加簡單明瞭？”

“我難道說的不簡單明瞭嗎？”

沉默，一片沉默，只有兩雙同樣疑惑的眼睛在半空中真誠交鋒。

良久後，沽當酒在內心發出了真誠的感慨：

天才的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算了算了，反正無功無名的身法要點你都學會了，唯一火候不到位的地方就是心境，在日後你肯定是有時間參悟的。”蕭非池突然向自己手心看了一眼，接著猛然加快了速度，像是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煉靈這一關你呆的夠久了，回去吧。”

“蕭前輩，那您……”沽當酒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只是話還沒有問完，下一秒就被蕭非池傳送出了幻境，唯有女子張揚明豔的聲音在腦海中隱隱響起。

“小酒，你出秘境後要小心聯盟，切記前往千燈寺，除了讓和尚度化業障外，還要拿走我留在那的東西……”

“和你在一起相處的時光很愉悅，但也只能到這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也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有緣再會。”

沽當酒緩過神來後，面前便是依舊威嚴華美的登仙階，腳下第六千六百六十六階早已跨過，第三個試煉煉心觸手可及。

可是沽當酒腦海中只有蕭非池已經變得透明的手心。

是神念停留時間到了嗎？蕭前輩特地留下神念，秘境究竟是為了什麼？

蕭前輩，是因為那個擅自干擾秘境的混賬，而不能久留，最後只能倉促離開嗎？

沽當酒不知道答案，但潛意識裡覺得一定和那人脫不了干係。

修仙之途浩渺，人與人之間的相識相伴本就如落花般脆弱易逝，更何況是一縷數千年前留下的神識？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見。

或許是此生再也不見，就如同觀月宴那個滿月的夜晚，一觸即逝的觀渡月神識。

天地浩遠，你我皆是螻蟻。儘管自從踏上修仙之路的那天起，沽當酒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但當遇見真心待你之人轉瞬離去時，還是難免人之常情。

便宜師父是這樣，觀渡月是這樣，蕭非池也是這樣。

懷著這種難言的傷感，沽當酒堅定地踏進了下一階。

煉心。

煉心者，直面心魔也。

年幼之時，沽當酒的心魔是懼怕親人的離去，宗門的垮塌，擔憂未知的未來，家園的傾覆。而長大後，沽當酒將再次直面未知的心魔。

是凌霄宗沒有擺脫宗門大比倒數第一的身份而被除名？還是千機門，靈藥谷，劍宗等友好宗門紛紛與凌霄宗決裂？亦或是聯盟直接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