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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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當酒覺得幾秒前自己的惆悵傷感全都餵了狗。

畢竟自己傷感的物件在下一秒就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現在眼前，甚至還一改往日形象直接對你貼臉開大，相信誰都會有一腔真心餵了狗的錯覺。

當然，重新出現的只是先祖的臉罷了，並不是真人，頂多是有鬼附身畫像而已。

但還是令人很不爽啊。

“說的真對，”沽當酒向前邁出一步，抽出掛在腰上的逍遙劍，重新感受到靈力流淌全身的快感，“大膽妖孽，見到掌門，還不速速下跪恭候！”

何等妖孽，竟然敢當著凌霄宗掌門的面附身在凌霄宗先祖上，還是在宗門先祠這種莊重肅穆的祭祀之地。

膽大妄為，即便是在登仙階幻境內，沽當酒也饒不了它。

“觀渡月”見狀撲哧一笑，似乎是在笑眼前女子不知好歹，“你以為什麼妖魔都可以隨隨便便進入凌霄宗宗門先祠？膽大妄為的傢伙，我看你師父是沒有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尊師重打！”話還未落下，一陣妖風隨之而起，畫像也順勢乘風飛起，轉眼間就拉近了與沽當酒的距離。

下一秒，畫上女子指尖微動，九道凌厲劍氣剎那間襲到沽當酒面前。靈力充沛，威風赫赫，從不同方向分別向沽當酒圍堵包抄而來。

沽當酒臉色大變。

令沽當酒震驚的不是畫像竟可以發動攻擊，而是她發出的功法讓她感覺分外熟悉。

九道劍氣，連綿不絕，正是凌霄劍法第一式，九霄破雲！

沽當酒當即閃身後退，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困在宗門先祠內，就在沽當酒被屏障攔截停滯的那一瞬間，劍氣就如同見了獵物的狼兇猛地向困獸撲了過來，沽當酒情急之下只能揮劍格擋，就在畫像高高在上欣賞戰場時，卻突覺畫像的邊緣被微風輕輕掀起了幾許。

不對！這是從哪裡來的氣流！

畫像驟然意識到危險，下意識猛然一擺，於是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原來所呆的地方被一道銀光劍影劃破，而畫像左側邊緣也被撕裂，拉出一道長長的猙獰裂口。

而沽當酒正站在左側，對她綻開一臉微笑。

畫像可以使出凌霄劍法確實令她驚訝萬分，但也只是驚訝而已。沽當酒修為已到合體，凌霄劍法早就修習到第三式，更別提先後得到正牌觀渡月，蕭非池神識指導，距離領悟第四式，修為突破渡劫僅差一步之遙。

在剛剛進入幻境的瞬間，沽當酒就立刻察覺到此處被一個屏障圍困，活動範圍只能侷限在宗門先祠內，而在發覺畫像可以攻擊外，一個計劃立刻湧入沽當酒的腦海。

先是假裝被畫像攻擊逼退，再假裝因為莫名屏障措手不及，待對方誌得意滿等待勝利果實感知鬆懈時，自己則是發動凌霄劍法第四式半步神遊，趁其不備直搗龍穴。唯一的始料未及便是凌霄劍法的出現，但也只是讓前面的戲份更加逼真而已。

只是一個心魔幻境內附身畫像的妖魔，又不是真的開宗祖師，沒什麼可怕的。

沽當酒一邊在內心默默向自家祖師懺悔，一邊則是毫不猶豫地再次出手誓要徹底攪碎這張畫像。

對不起了老祖，情況緊迫，待回頭晚輩給您燒幾個金元寶。

沽當酒的劍還未落下，但是畫像突然不再躲避，只是轉過身子用觀渡月的臉正對沽當酒。

呵，這是認清現實徹底認輸，還是想要憑藉一張鬼臉嚇我？沽當酒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有幾分心思恥笑，可就在沽當酒恥笑的這一秒，畫像便頂著觀渡月的臉張嘴吐出森寒利劍。

“凌霄宗第一百二十八任掌門沽當酒，翫忽職守，自甘墮落，在任期間縱容魔道，不加分辨，不加阻攔，自毀宗門千年根基，自取滅亡！”

沽當酒沒有料到畫像不逃反迎，且還是頂著開宗祖師的臉說出這番話，就在她心神恍惚的一剎那，畫像早已趁機逃走，與此同時，另一道劍氣從其他一個方向猛然襲來。

靈力匯聚，一往無前，是凌霄劍法第二式，扶搖直上。

沽當酒閃身避開，扭頭一看，只見“蕭非池”正面色不善地盯著自己，一張娃娃臉在陰暗環境下不再可親，反而透著濃濃的鬼氣，就好像又回到了閉塞山村，再次見到魚魚。

“身為凌霄宗掌門，資質拙劣，就算大能指導也無法參悟劍法，”蕭非池畫像隨著說話的語氣緩緩起伏，湧動出不詳的色彩，“心境不足，修為難以寸進，能力不足，枉為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