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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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九年，五月初，前往江洲燕城的綠皮火車。

“鄭可，這邊，快過來，這邊有位置。同志你好。”

“嗯，同志，你好。”

這年代的火車速度本來就慢，而且還要路過很多站點，這停停開開的，幾百公里的路程坐一兩天都很正常。

而別看這時代窮，但火車一般沒什麼座位。不是說有錢人多，而是交通不發達，去外地的話，坐火車在這年代其實是最方便的。而且因為班次少，不是想去一個地方就能有當天的票的。

現在已經是傍晚，火車才剛駛離贛城地界，這在新的站點又有上車的了。車內氣味有些難聞，不過靠視窗要好一些。

羅成坐的是硬坐，臥鋪的話肯定舒服，也不會這樣難聞。但這年頭的臥鋪不是普通人能坐的。羅成一個廠裡的科長，行政級別就是最低階的副科級。只能說比普通人強一些，普通人去外地坐火車的話，還要有證明或者介紹信。

羅成現在的職位勉強不用介紹信可以買到火車票，但也只能是普通票。當然了，羅成也帶了廠裡開的介紹信，這去外地，很多地方不光看你證件，還要看介紹信。

這火車上，是沒有賣東西吃的，很多人都是自己帶東西吃，各種各樣的。加上現在哪怕是剛五月，但今年好像天氣比往年更熱一些，車內又沒風扇空調的，汗臭味和一些吃食的味道，不難聞就奇怪了。

羅成是第一次坐火車，在未來時代坐的高鐵不算。這時代的火車，真是一言難盡，感覺一直是那種晃悠的樣子。車上暈車的不少，一下忍不住吐的，這車廂內的味道就更難說了。本來有些人可能不吐的，被這味道刺激一下，也要吐了。

羅成此時就感覺頭很暈，哪怕剛上來坐他對面的兩姑娘，有一個還是主動跟他打招呼，羅成也是很輕微的回應著。

頭很暈乎，但羅成並沒有想吐的感覺。反正就是難受，之前上車為了打發時間，還刻意帶了幾張報紙在車上看。但現在根本看不了，眼神一集中看什麼東西，頭就更暈。只能用頭靠在火車視窗的鐵筐邊，儘量閉著眼鏡才好過一些。

“同志，你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助？”

“不用，可能是暈車，我就這樣就行了。”

“哦，同志，有需要的話你喊我們。”

“嗯，謝謝。”

可能是看出羅成目前的狀況有些不對，後來的女同志小姑娘有些熱情的詢問著他的情況。說的是稍微帶一些口音的普通話，算是難道了，起碼能用普通話交流。

羅成這邊的座位之前也是有人坐的，還都是一個省份的人。但哪怕是一個省份，要講方言的話，羅成竟然有些聽不懂。對方不能說快，是麻城那邊的人，一說快，羅成就感覺是跟說日語一樣。

這出門在外，著裝整潔，穿的可以，再能說普通話，都不用猜。對方最少是一個文化人，沒文化的人，這年頭還真是很多帶口音的普通話都說不了。

在謝了對方的好意後，羅成打算繼續閉目養神，不過看了一眼那叫什麼可的女同志。有點驚豔到的感覺，有些眼熟的感覺，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感覺可能是錯覺，自己應該沒見過對方才對，哪來的眼熟，頭暈乎，不能多想，繼續放空腦袋。

“鄭可，你是真厲害，這次去江城，你都要當雜誌編輯了。”

“張朋，實習的，能不能過實習期都難說呢。”

張朋？羅成只是犯迷糊，並不是真睡著。坐對面的一小姑娘咋取一個這樣的名字，搞的羅成都好奇的又睜眼看了一眼叫張朋的姑娘。跟鄭可比，怎麼說呢，在這個年代也算是漂亮的了。但沒有特色，覺得好看，可在未來時代這姿色就比較多了，屬於容易忘記的，起碼在羅成這裡是這樣。

“鄭可！！！。”

“同志，她叫張月月。”

羅成那刻意的睜眼看了一下張月月，然後又閉上眼了。對面兩人都有少許尷尬了，一個小小的名字梗而已。這年代生活太無趣，很多人的名字都會被人當梗來娛樂。這是合字梗，還有分字梗的，比如叫張炮的，被喊成張火包都很正常。

火車繼續在行駛著，對面兩小姑娘聊天的話，時不時傳入羅成的耳中。竟然一個是雜誌的實習編輯，一個是報社的後勤實習員。在這年代，那都是才女呀。

最主要的是，她們去的地方還跟羅成是同一個城市，不過江城大著呢，以後要碰到機率是很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又停了，車窗外的天也黑了。又在一個車站停靠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