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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中磨洋工,就是明裡暗裡對齊國軍事教習陰奉陽違。這些惡劣行徑往往會讓齊國軍事教習暴跳如雷,斥為兵痞,但面對這群深諳人情世故,圓滑至極的軍中將領,很多時候也只能無可奈何。
不過,考慮到秦齊之間的傳統友好盟國關係,大秦新軍中的“挑事”之人,也不敢做得太過,更不敢做到明面上來,以免徹底得罪齊國人。雙方就在這種磕磕碰碰的情勢下,勉力將大秦新軍的戰鬥力和武備水平緩慢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總教習。”新軍左翼千總熊仁甫騎馬從旁經過,並遞給他一個水壺,“天氣炎熱,喝點水吧。”
“我不渴……”陸廷友沒好氣地說道,但遞過來的水壺已經塞到他手中,並且,隨著水壺遞過來的還附著一張字條。
熊仁甫朝陸廷友點點頭,然後徑直打馬向前奔去。
“南京。”趁著無人注意之際,陸廷友偷偷地開啟了字條。
“南京?左翼兩千餘官兵打著去江寧演練的名義,卻要進入南京城,難道是……”
“兵變!”旁邊的陸軍教習、御武校尉(上尉)謝根山低聲說道。
“沒錯!”陸廷友將字條揉成一團,然後塞入嘴中吞到腹裡,“一會停駐休息時,你帶幾個人,馬不停歇,立即先行趕往南京,報於我齊國陸軍駐南京參謀團。”
“是,長官!”
——
9月21日,凌晨,三時,紫禁城乾清宮。
昏厥十餘日的承德帝孫徵灝終究沒有熬過生死之關,三日前,駕崩於乾清宮。內閣當即宣佈,全國舉哀,禁婚假、止娛樂,全城百姓一律著素服。
今天是承德帝駕崩第三日,也是停靈的第一天,巨大的楠木棺槨停放在大殿之中,大行皇帝此時已經被入殮在其中。昨日大斂,一百二十套冠冕衣物和六玉(玉璧、玉琮、玉圭、玉琥、玉璋、玉璜),按照禮制分列棺槨四周。傳統祭祀天地四方的禮器,即以璧禮天,以琮禮地,以圭禮東方,以琥禮西方,以璋禮南方,以璜禮北方,敬告上天,大秦皇帝歸去。
即將繼位為帝的太子孫宏相已換上最重的“斬衰”服,一種以最粗的生麻布製作,斷處外露不緝邊,喪服上衣是為“衰”,以此表示毫不修飾以盡哀痛。
按制,大行皇帝停靈期間,所有宗親大臣,皇子命婦等都要為大行皇帝守喪。跪於地上的毅王孫徵淇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伸手揉了揉發麻的右腿,然後揮手招來侍候的太監,將他扶坐在一輛輪椅車上,便要離去。臨走時,回頭看了看跪於靈前的孫宏相,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此時,已榮升大秦皇太后的齊子依身著次重的齊衰服靠坐在門廊處,呆呆地看著殿內那副巨大的棺槨,對於毅王孫徵淇的離開,似乎渾然不覺。
“太后。”貼身宮女凝珠輕輕地走到齊子依身側,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何事?”齊子依問道,聲音沙啞而乾澀。
“徐州、鎮江、揚州、滁州四地出現軍隊異動。”凝珠伏低身子,小聲地說道。
“該來的,終究要來。”齊子依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麼一鬧,會死多少人。”
“……太后,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凝珠提醒道。
“去將太子喚來。”
“是。……太后,太子已於大斂當日,繼位新君了。”
“哦。……那就將皇帝請來。”
片刻,新君孫宏相來到齊子依面前,疑惑地看著母親。
“待會我要出宮一趟,你在宮裡萬事小心。”齊子依叮囑道:“回到寢宮後,在喪服裡內罩板甲,腿腳手腕處也需防護。還有,將這兩把手銃帶到身上,以防萬一。”
“母后,賊子可是要發動了?”孫宏相從母親手裡接過兩把燧發手銃,面色平靜地問道。
“可能是天明時分,也可能更晚一點。但此時,小心無大過。”齊子依拍拍孫宏相的肩膀,“在宮裡,保護好自己,還有弟弟妹妹。……有為娘在,一切都能扛過去。”
“兒臣省的。”孫宏相點點頭,
“我兒要長成大人了。”齊子依憐愛地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
隨即,齊子依在幾名宮女和侍衛的護衛下,朝宮外而去。
——
慶陽王府,五軍都督府大都督馮維武(馮雙禮之子)被管家喚醒後,剛剛升騰起的怒火,瞬間又被管家稟報的話語給生生熄滅。
“太后一個人來的?”
“回王爺,太后乘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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