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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何為難,倒不如為他說項幾句?”
長孫順德胸口煩悶,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心說這廝真是厚顏無恥,都到這個時節了,還是不願露一點口風,且反咬一口,品行如此低劣,真是難以想象,此人是做過御史大夫的人。
可他還忘了一句,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兩人既然能擠上一隻船,又能交往多年,自是不分伯仲,誰也不用說誰。
“賢弟倒會說笑,高儉為何人也,你我都清楚,他上表辭官就能脫得身去?怕是賢弟還不知道吧?
長孫無忌那小兒也上表要辭去大理寺卿一職,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顧及舅父養育之恩,要避嫌去職,可上奏的表章之中,若有所指,就算提起誰誰誰的名號了,難道賢弟以為他就真的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嗎?
在科舉京試當中耍弄手段,還想把房喬牽涉於其中,賢弟莫非以為朝中之人都是目不見物,耳不能聞之輩?
還是說賢弟把如今的長安當做了當年的洛陽?要知道如今在位的可不是什麼柔弱少主,或是一心只想稱雄天下的王世充。
皇帝耳目遍佈朝野內外,心腹之人皆把持朝中大權,還能被這點手段所矇蔽?”
話說到這裡,杜淹驚疑之下,問道:“怎至於此?當初……可不也沒多大聲息?這點小事,不至於吧?”
長孫順德嗤笑一聲,“方才賢弟不是說自己什麼都不曾做過的嗎?事不關己,那又何必焦急?”
杜淹心裡罵了聲娘,但他臉皮厚實,卻也不在乎這點嘲諷之言,擠出幾許笑容來,拱手道:“侍郎息怒……說起來只一小案,人抓也抓了,殺也都殺了,房喬不也安然無恙?
怎麼到了現在,又起風波?長孫無忌可是侍郎的侄兒,無憑無據的,他怎敢胡亂指摘朝臣,是不是和他那舅父商量好了,才會如此行事?”
杜淹終於有點慌了,高儉只是侍御史,不算什麼,那人就算被捉進大理寺,也攀誣不到他杜淹的頭上,更妙的地方在於,大理寺卿長孫無忌是高儉的外甥,就更不用擔心太多。
可長孫無忌不一樣啊,那是朝中三品高官,竟然逼得他主動請辭,那就不是小事了,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朝中對科場弊案還在加緊追查。
這和他預料中的情形有著非常大的出入,如果放在當年的洛陽,這能算個什麼事?怎麼到了如今,就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人都殺了,怎麼還緊追不捨?皇帝沒事幹了嗎?
…………
長孫順德出了口氣,不過也是索然無味,事到如今,口頭上跟眼前這位佔些上風,實在沒什麼必要。
大家早已聯結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他長孫順德沒能爭得內相之位,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杜淹若是壞事,同樣如此,只是杜淹此人向來油滑,不把事情說個明白,這廝必然還心存僥倖,不會跟他交底。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再打科舉的主意,皇帝一直不動聲色,就是想等人露出馬腳,當初咱們為何會做下那事,除了受人蠱惑之外,其他不過是覺得此事做起來無傷大雅。
不說前隋如何如何,就說當年在洛陽城中,招攬些文人入仕,以為佐助,算得什麼事呢?可今時不同往日啊……
事涉科舉,不管大事小情,皆能聞於御前,涉案之人必遭重處,這幾年多少人為此掉了腦袋?
這話我與賢弟說了幾次了?看來杜兄的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我這麼跟你說吧,今次案發,必然不能善了,若非如此,我又怎會請賢弟來到此相見?”
“多謝侍郎……”話說到這個份上,杜淹不得不拱手相謝,“此事之上,執禮之過也,唉,只能怪我心焦,俺為官數十載,如今年過五旬矣,朝廷不識才幹之士,碌碌於位,怎能甘心?
說起來侍郎應該能體諒幾分,以此時之勢,若不施以手段,難道要我終老於禮部侍郎之位?”
躲無可躲之下,杜淹終於把話徹底挑明,跟長孫順德說起來肺腑之言。
長孫順德那自然感同身受,心情又鬱郁了幾分,暗罵杜執禮不是東西,說他的事呢,卻老是來揭他長孫順德的瘡疤。
杜淹把此事終是肯定的認了下來,轉頭便問道:“多餘的話俺也不多說什麼,侍郎既能察知,並邀俺前來,可是有以教我?”
長孫順德收拾心情,點頭道:“此事做的太過輕率,漏洞極多,卻也不是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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