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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們從戰爭中學來的頑皮舞蹈,表示警惕的簡單方法。
“先給泡泡糖,先生。”
“告訴我哪裡弄來的。告訴你,別想耍我。”
薩馬德一伸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臂,孩子拼命扭著想脫身。小夥伴們開始溜了,丟下這位很快便被制服的鬥士。
“你有沒有殺過人?”
薩馬德前額的血管猛烈地跳著,好像就要從面板下面一躍而出。他想捍衛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國家,為那些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復仇。阿吉大感驚奇。這是他的國家,他儘管渺小、冷血、普通,可他終究是這國家的中堅分子之一,但他卻絲毫沒有如薩馬德那樣的感受。
“沒有,先生,沒有,沒有。是他給的。他。”
他伸出沒被抓住的那隻手臂,指著一所破敗的大房子,那房子就像一隻正在孵小雞的肥母雞那樣蹲踞在地平線上。
“是那所房子裡的人殺了我們的人嗎?”薩馬德咆哮著。
阿爾弗雷德和薩馬德的牙根管(6)
“你說什麼,先生?”男孩吱吱叫著說。
“是什麼人住在那裡?”
“是個博士。他在裡面。但病了。動不了。病博士。”
沒逃走的幾個孩子七嘴八舌地證明那人是叫這個名字。病博士,先生,病博士。
“他生什麼病?”
那男孩現在很得意有人注意自己,於是誇張地模仿起哭泣的樣子來。
“英國人嗎?像我們這樣的?德國人?法國人?保加利亞人?希臘人?” 薩馬德鬆開手,因白費力氣而感到疲憊。
“他誰也不是。他只是病博士。”男孩輕蔑地說,“泡泡糖?”
幾天過去了,援兵仍然沒到。他們只好繼續留在這個輕鬆愉快的村莊裡。打仗的緊張感漸漸離阿吉和薩馬德而去,兩人越來越鬆懈,慢慢進入了平民的生活狀態。每天傍晚,他們到古贊老頭的小餐館吃飯。一碗稀湯值五支香菸,魚不論品種一律值一枚低階銅勳章。阿吉的制服破了,現在穿的是迪金森-史密斯的,所以手上有幾枚死人的勳章,可以用它們換點奢侈品和必需品:咖啡、湯、巧克力。為換豬肉,阿吉掏出一張印著多蘿西·蘭莫爾的煙卡,那東西從他入伍起就一直貼屁股放在後褲袋裡。
“行了,薩姆,我們用這些當代幣券,就好比是餐券。等我們有辦法了,你想要,還可以贖回來。”
“我是穆斯林,”薩馬德說著,把一盤豬肉推開,“再說,我的麗塔·海華絲是要跟著我一起離開人世的。”
“你怎麼不吃?”阿吉說,同時像瘋子似的狼吞虎嚥著自己面前的兩塊肉, “要我說,可真夠怪的。”
“我不吃肉,道理跟英國人永遠無法真正讓女人滿意一樣。”
“怎麼說?”阿吉問,暫時停止了大吃大喝。
“這跟我們的文化有關,朋友,”他想了一分鐘,“可能還有更深的原因。可能是我們骨子裡與生俱來的。”
吃過晚飯,他們假裝到村裡搜尋兇手,匆匆走遍小鎮,搜尋那三個聲名狼藉的酒吧,偷看漂亮女人家裡的臥房。但是過了一段時間,這些也扔下不幹了,他們改坐在坦克外面,抽著廉價香菸,欣賞久久不去的深紅夕陽,聊著以前送報(阿吉)和在生物系上學(薩馬德)的經歷。他們海闊天空地聊著,有些事情阿吉並不能全部聽懂,薩馬德還在寒夜裡講出了以前從未說出口的秘密。兩人長久而輕鬆地處於沉默之中,就像那些相識多年的女人一樣。他們仰望那些照耀著陌生國度的群星,可誰也沒有特別想家。簡言之,這完全是英國人度假時結成的那種友誼,而且只能是度假時才能結成的那種友誼,一種橫跨階級和膚色的友誼,一種以物理上的近距離為基礎並且持續下去的友誼,因為英國人認為,物理上的近距離不可能持續。
發報機已經修好一週半了,他們發出的求救訊號沿波段跳躍著,搜尋著傾聽的耳朵,但卻石沉大海(此時,村裡人已經知道戰爭結束了,但他們不願向兩位異鄉人披露真相,因為事實證明,兩人每天的實物交換行為已經極大地推動了地方經濟)。在漫長的空閒時間裡,阿吉會用一根鐵棒把鏈輪撬起來,而薩馬德則檢查故障。在不同的大洲,他們的家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你在布萊頓城裡有女人嗎?”薩馬德把頭靠在履帶和水箱間的獅子口上,問道。
阿吉長得不英俊。如果你拿到他的照片,用拇指遮住他的鼻子和嘴,那樣子很帥,但整張臉很平常。姑娘們會為他那又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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