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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計劃在濟慈待一個月,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加緊趕路。哦,愛德華蒙席①,假如您現在能見我就好了。受盡懲罰,卻仍不思悔改。我比以前更孤單了,但是很奇怪,對於流放,我心滿意足。假如因為我的狂熱,導致我做了過去的暴行,讓我受到懲罰,將我放逐到荒無人煙的七重天中,那麼,海伯利安就是一個很好的流放地。我可以忘卻我自己請求的任務,去尋找遠方的畢庫拉(他們是真實的嗎?今晚我覺得他們不真實),餘生待在這個被上帝遺棄的死寂世界的首都,滿足於此。我的流放不會無功而返的。
啊,愛德華,跟你一同走過幼時,一同走過學生年代(雖然我不如你才華橫溢,也不如你正統),而現在都是老頭了。現在你比我多了四年的睿智,我仍然是你記憶中那個淘氣、頑固不化的小男孩。我願你仍然在世,願你依然健康,為我祈禱吧。
好累啊。想睡了。明天,遊覽一下濟慈,好好吃一頓。然後安排行程,往南去天鷹。
第五日:
濟慈有一座教堂。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曾經有一座。它已被遺棄了至少兩個標準世紀。坐落在一片廢墟中,十字耳堂向綠藍相間的天空敞開門戶。西部有一座塔尚未完工,其他塔也只是些爛骨架,由搖搖欲墜的石頭和鏽跡斑斑的加固杆搭建而成。
我在上面磕磕絆絆地走過,當時我正沿著霍利河岸一路徘徊,迷了路,那裡是小鎮人煙稀少的地區,老城轉變成一堆混亂的大貨棧,頹敗不堪,教堂的廢塔被擋在這些房子背後,〃奇+………書……………網…QISuu。cOm〃連一眼也瞅不到。直到我在一個角落上轉個彎,來到一個狹窄的死衚衕中,教堂的外殼才一覽無餘。它的牧師會禮堂半塌進河中,正面佇立著大流亡後的一些雕像遺物,悲哀,發人深省。
我遊過一格一格的影子,蕩過倒塌的大樓,最後進入教堂正殿。佩森的主教從沒有提到海伯利安上有過天主教的歷史,更別提教堂的存在了。很難想象,四個世紀前,那艘墜落於此的殖民種艦上竟然會有足夠的教徒,保證主教的登場,更別提教堂了。然而,的確是有。
我在聖器收藏室的黑暗中閒蕩。塵埃像薰香一般飄蕩在空中,兩束陽光被勾勒出來,從高處狹窄的視窗瀉下。我走了出去,來到沐浴在陽光下的一塊寬闊區域,走到一個卸去所有裝飾物的聖壇上,掉落的石塊將它砸得千瘡百孔。聖壇後的東牆上掛著的一個巨型十字架也倒塌下來,現在落到了與石頭堆和陶瓷屑為伍的地步了。我不經意地走到聖壇之後,舉起雙手,開始聖餐祈禱儀式。我的行為,絲毫不是效仿,也不是演戲,沒有什麼象徵意義,也沒有什麼言外之意;僅僅是,一名四十六年來每天做彌撒的牧師的自動反應,我現在已經無法再參加這安心的慶典儀式了。
讓我吃驚的是,我發現有一個教徒在禱告。這個老婦人跪在第四排的長凳上。她的黑衣和黑圍巾恰如其分地融於陰影中,只能看見她那蒼白的鵝蛋臉,滿面皺紋,垂垂老矣,虛無地飄在黑暗之中。出於震驚,我停止了禱告。她正看著我,但是她的眼睛有點異常,甚至在那麼遠的距離,我也馬上相信,她是個瞎子。我呆若木雞,講不出話來。眯眼看著浸沐在渾濁陽光下的聖壇,這光怪陸離的影像是如何形成的呢?我身在何處?我到底在幹什麼?
當我重新說話,面對她開口時,我的聲音迴盪在大廳中,但是我發現她已經離開了。我可以聽見雙足在石頭地面上擦出的腳步聲。聲音粗厲刺耳,接著,一小段光將她在聖壇右側的身影照得光亮。我把手放在眼前,遮住陽光,開始越過本應是聖壇欄杆的地方,那裡現在成了一地碎石。我再一次叫她,叫她放心,叫她別害怕,雖然那個背上冷汗直冒的人其實是我。我大步流星地走著,但當我來到教堂中殿的隱蔽角落時,她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回到黑漆漆的大堂內,我本來會很高興地將這個女人歸結為我腦中的想象,她只是我那麼多月強迫待在冰凍沉眠中後的噩夢初醒,但是我沒有,因為我找到了她存在的真憑實據,我發現,在冰冷的黑暗之中,燃燒著一支孤獨的紅色禱告燭苗,它那微弱的火苗在看不見的冷風中搖曳。
我厭倦了這個城市。我厭倦了異教徒的自負,厭倦了偽造的歷史。海伯利安是個沒有詩的詩人世界。濟慈是個集華麗、偽古典和愚笨無知於一身的新興都市。鎮上有三座禪靈教教堂,四座穆斯林清真寺,但是拜神的真正場所是無數的沙龍,妓院,龐大的處理南方船運的纖維塑膠交易市場,以及伯勞教會神廟。在這兒,迷途的人們將他們的絕望隱埋在這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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