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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天理,人性只是天理於人身上之表現。人性合了天理,天理便為其散開一條路。人性悖了天理,不僅求道無成,也終將受天理所懲。正如一人悖天理,害人害己。多人悖了天理,禍害家國。世人皆悖天理,那隻怕便是天譴滅族之禍了。”
“思來想去也不新鮮,與治國而言無非道術相濟,內儒外法之道。朕之所得,無非認為天理之下有物之理、人之理。格物致知是知物理,以之尋人理自是太難。致良知更重人之理,卻也不免忽視天理、物理於人理之約束。就好比不知水之理,豈能因一句知行合一就先去試著治理水患?”
“以格物致知明物理,行於諸事不致於悖天理而不得其法;以守人倫道德為人理良知、以致良知為人性修行之法、以律例條則為人性悖於天理之約束準繩。過去其實也是如此,朕這所得,也不知說得是否清楚明白?”
此時此刻,姚鏌也已經到任了。
十八羅漢及張璧、顧鼎臣看著表情期待的皇帝,無不心神劇震。
不論這番言論對錯,不論他對於理學、心學的評判和見解是否正確,不論他是不是天子,現在說出這番話的只是一個虛歲十六的少年。
尋常這個年紀的少年,能通曉經義的就已經極為少見。如果於史事、時事再有所思考,書法、行文到了一定水準,那麼科舉之路已經一片坦途。
在學問本身這個領域,有自己見解又大致能夠自圓其說的,已經堪稱大儒。
現在,皇帝的表述仍舊沒有推翻儒學的框架。他這相當於把理學、心學的觀點做了一番新的解釋。
引入了物理、人理這兩個概念,認為它們是天理在不同物件中的表現形式。
人性的層面,無所謂善惡,但以一個冥冥中的天理綱領之。具象來說,儒家提倡的良知道德是應當追求和被提倡的,不斷提高自己的人理良知是誠意正心修身之法。
而外在的律例則自然可以表現為儒家對天理之於人性應該有的標準、界限。逾越了這個界限,那就是有悖於天理,害人害己,禍家禍國。
解釋權,仍然在儒家手裡。
是不是內儒外法……其實千百年來,儒家不是一直吸收著來自法家、道家、釋家等各種學說的見解嗎?
儒和法一直是存在的,不然何來既有禮部也有刑部?
心學自理學而來,程朱提出的理學框架裡,對於如何致知、什麼是知一直沒有一個清晰明瞭的解釋。
今天,御書房內的二十人聽到了一種新的見解。
格物致知,是知物理;誠意正心修身的過程,豈非可以解釋為理解了什麼叫格物、致知之後的修行過程?
從物理去窺見那永恆不變的天理一角,誠意就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正心就是確定了方向,然後順應天理去修行人理。
於物理、人理都有所得了,那自然就能齊家、治國、平天下。
齊家治國平天下里的每一件實務,其實都是既有物理,也有人理。
譬如經商,種養貨物豈非物理?整個過程裡涉及到那麼多人的管理,豈非人理?
譬如治河,水性水情豈非物理?但要派遣徭役、管理財賬,又豈非處處涉及人理?
最最主要的問題:這一切仍然在儒學的框架裡!
思緒在每一個人的腦中流淌而過,楊廷和、蔣冕、石珤、費宏等本身經義造詣就不算淺的人身軀不由得微顫起來。
他們都用一種莫名期待又敬畏的眼神看向皇帝,有渴求,也有不確定。
太廟是功業的至高榮譽,而擺在眼前的,可能是通往聖賢的臺階。
“大道始終如一,而路徑千萬條。”朱厚熜發現好像有效果,“朕設萬法館,便是想看看會不會有所啟發。近來得一些供奉推薦,丘文莊公所述《大學衍義補》,朕讀之頗有裨益。丘仲深一代理學名家,其著述中亦不乏經世治國之術。朕靈光乍現,方有所悟。若天理總綱物理、人理,則道、術不相悖,皆是通往大道之路橋舟車。智者頓悟,愚者篤行,人人皆有所得。”
千言萬語堵在眾人心頭,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因為倉促之間如聆仙音,卻又不敢斷言其對錯。
只是有一點絕對是可以肯定的。
楊廷和眼中是那種純粹的羨慕,少了些君臣之間地位差距帶來的拘謹:“臣等慚愧……陛下偶有所得,已近乎大道。臣……奏請陛下再細細剖解。”
與之前那冊《大明財稅制度草案》比起來,今天這短短几段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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