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臬等人面面相覷,湯沐言嘆道:“看來廣東要攀這門親事,只怕要遍訪良善之家,覓得八字相合之人了。”
張孚敬淡笑舉杯:“遍訪談不上。這三日我已遍訪,還是有些許收穫。廣東之人傑地靈,令我大開眼界。來年陛下選秀,想必廣東佳麗定然令陛下眼界為之一開。”
梁儲已經麻了。
是酒喝多了嗎?
這什麼文化人黑話?
張臬沉默了。
錦衣衛是吃乾飯的嗎?
這小子先把汪鋐帶走,拜訪了梁儲後到處去巡視檢查,對於辦事之人的巴結又擺出“我是新科進士我清高”的一套。
現在到了這裡,明明是個人精!
又貪又狠!拿抖到皇帝面前相威脅?
廣東佳麗,還要三個,你夠硬嗎?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武定侯,陳總憲,吳侍郎久知廣東佳麗之妙,陛下睥睨四方,廣東風物如何,諸位大人自有一番妙評。眼界為之一開,那可談不上。”
張孚敬一聲長嘆:“非也非也。蓋因廣東佳麗實在妖嬈,陳總憲如今也飽受消磨啊。諸位不知京中笑談耶?今春京城風急雨驟,承天門外有小吏聽得公卿以湖廣龍虎猛藥相戲,陳總憲聞之變色。粱師,學生此言實否?”
梁儲心想神特麼湖廣龍虎猛藥,你就不怕回去之後陛下抽你大嘴巴子?
“何止陳汝礪?”但他笑眯眯地,“湖廣雲夢大澤所蘊吞吐天地之威,滿朝公卿誰不聞之變色?老夫年邁,更是難以消受。所幸有南嶺險峻,我再徐徐進補,或可多看幾年春色。”
葷段子卻令張臬他們心裡盪漾不起來。
尬笑之中,張孚敬繼續吃他的魚,眼看這一面已經吃光的,他的筷子伸到魚刺下方剔著肉,顯得漸漸不耐煩想要翻過來一樣。
張臬看了看王子言,只見他緩緩合了一下眼皮。
那就等吧。
能先談好是最好,態度不能先擺正,也談不好。
南洋的水有多深,總要讓他見一見。
膽子雖然不大,但還是有的。
若真要把魚翻過來,那也就不得不膽大了。
這聽濤雅舍內的宴,是誰設的鴻門還尚未可知。
梁儲想要脊樑,可他還配嗎?
互相倚助,裝腔作勢罷了。
“說起來。”張孚敬再次開口,把腰上掛的刀解了下來拿上桌,“天子賜劍果真非凡。東莞縣鄉紳吳瑗本一口咬定是汪鋐索銀,然見了本欽差的天子賜劍後又改了口。臬臺大人,你只許以一個美人,實在少了些。”
王子言臉色陰沉不定。
今日之會,本就沒打算著他張孚敬一無所獲。最主要的是有梁儲居中,能把利益談妥。
他現在既然還在說什麼一個美人,那就是還有得談。
張臬淡淡說道:“好事成雙,理當如此。然廣東佳麗既連陳總憲也飽受消磨,可見過猶不及。吳瑗不知這個道理,恐怕大禍臨頭啊。”
張孚敬又在嘆氣:“可我畢竟有三個兒子,二桃尚殺三士,家宅若不寧,我何以安然返京?”
張臬微眯雙眼看著他。
鴻門宴上,我們有人舞劍,你呢?
張孚敬笑著說道:“那湖廣龍虎之藥,我剛過不惑之年,卻還是要試一試的。諸位莫忘了,其畔常有護侍猛獸,常欲飽食。如今聞聽南洋肉味,正要大快朵頤。若是區區嘛,只是長子已長成,次子、三子尚待來年,不需著急。”
張臬他們齊齊變色,還以為他是故意把王佐這些人留在南頭寨守著汪鋐。
如果是一起來赴宴的,那今天必定是悍匪血洗東莞再加一個南頭寨。
如今這話,顯然是早有安排。
但那邊只是區區數個錦衣衛,也終究只能護住汪鋐,無法追擊悍匪。
王子言看了一眼門外,海風徐徐吹來的方向確實隱隱已經有火光。
他又看了一眼朱麒,只見他眉頭緊皺。
張孚敬嘆了一口氣:“看來犬子還是與廣東佳麗無緣了。諸位大人,那就議正事吧。陛下心憂屯門戰事,諸位請奏之糧餉四十三萬餘兩,本欽差知兩廣之難,也是為己復旨之備,這筆餉銀是盡數討要來了。戰事吃緊,交通不便,卻無法一路解運過來。陛下之意,讓本欽差詳查兩廣稅賦,自到後儘快釐清賬目,定下以稅賦代餉之期限,故而還有令我督辦藩夷朝貢之事,我恐久居嶺南矣。張督憲,湯藩臺,明日封庫封賬之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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