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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出了對新法的踴躍狀態,翻出來的那麼多陳年舊賬卻都是各地賦役攤牌不公之類的事,如今是往日擔得多的百姓不依、往日擔得少的百姓不肯均攤。
這既不算阻攔新法,反而是提前做些準備工作,釐清謬誤、“動員”地方。
張孚敬聽懂了:“照章辦事、法不責眾、巡憲乏人那一套嗎?”
“……督臺說得是。”張佐也不能立刻領會這句話其中的全部意思,但張孚敬這等人物比自己更有能耐,張佐還是認的。
在朱厚熜的威壓下,張孚敬的感受還不深刻,但楊廷和等人是分明感受著正德、嘉靖兩朝宦官威勢不同的。
沒有皇帝的寵幸,張佐這個司禮監掌印就變得既謙虛又謹慎。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養心殿前。
張孚敬看著不算大的門,心裡卻感慨著:如今這裡才算是大明真正的中樞了。
來自大明各處的奏疏往這裡呈送,決定大明諸多大事的決定從這裡發出。
皇帝的日常起居也在這裡,乾清宮更多隻用來舉辦一些禮儀式或者參加人數多一些的賜宴。
“陛下,張孚敬到了。”張佐現在御書房外稟告了一聲。
“進來吧。”
張孚敬再次聽到皇帝的聲音,只覺得比近三年前又渾厚了一些。
他先在御書房外大禮跪拜,哽咽著大聲說道:“臣張孚敬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也不能說他太願意拍龍屁,等會見到皇帝了肯定還會再當面叩見一次的。
但他能這樣一飛沖天,確實就是皇帝點名給的機會。
在張孚敬心目中,一切都源自那道殿試策論、源自自己御前請恩賜名的勇氣、源自當時才十五的天子對他表露出那種用意的心領神會。
而後,才有了直接讓他再論富國之策、拔擢為御書房行走、點為欽差南下廣東。
“起來吧,知道你的心意了。”
朱厚熜的聲音帶著笑意響在他面前,張孚敬直起身,只見皇帝已經站在門內了。
他又長高了一些,如今身子骨更壯實了,也顯得更加器宇軒昂。不僅如此,他也開始蓄起鬍鬚,自然顯得穩重了不少。
張孚敬確實是雙眼溼潤:“臣惶恐,竟勞陛下迎來……”
配合他演出的朱厚熜伸出手拉著他的手臂:“茂恭勞苦功高,朕都記在心裡。天氣熱,快進來,用些清爽可口的飲子。”
皇帝信重、臣子忠心能幹,張孚敬可是新朝皇帝知人善任的榜樣。
顧鼎臣這個如今的御書房首席不用兼著日講日講起居注官,擔任著兩個伴讀學士的如今是來自六部中正五品的郎中了。
御書房的門檻越來越高,他們兩個看著這一幕,只能羨慕地望向張孚敬,羨慕他曾經擁有的機遇。
朱厚熜親切地招呼張孚敬喝點冰鎮過的冷飲,又問他廣東是不是更熱,聽他講述當時砍掉王子言的具體過程,而後調侃道:“竟以湖廣龍虎猛藥來喻朕,伱這膽子倒是比手刃王子言更大。”
張孚敬尬笑道:“臣知陛下胸襟,方敢如此。只是彼輩狡詐,臣也只能出此下策,假意同流合汙,想著能多探出些線索便不致於讓廣東亂上許久。豈料陛下運籌帷幄,臣那一番話所得,尚不及陛下命魏公公送至廣東的賬冊之萬一。臣慚愧!臣在廣東雖不敢懈怠,然聞聽陛下實踐學之後,實在遺憾不能在京時常面見陛下、多多請益。”
朱厚熜臉上笑容不改:“這麼說,你是想留京了?朕若再遣你去地方呢?”
張孚敬點了點頭:“臣自然是想留京常伴陛下左右的,只是陛下擢臣於微末,臣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陛下但有所命,臣萬死不辭!”
他雖然已經明知自己會去山東,但還是要這麼說一下。
誰不想位極人臣呢?張孚敬並不掩飾自己的願望。
他是從廣東“殺”回來的,自然該有衝勁。
但是該表的態,張孚敬也不會含糊。
朱厚熜點了點頭:“既然知道朕還想遣你去地方,以茂恭之才智,知道是何處何職了吧?”
張孚敬做了做樣子沉思了一下,而後問道:“陛下可是要臣去督憲山東?”
“正是。”朱厚熜目光銳利了一些,“茂恭以為,去山東後該當如何行事?”
張孚敬自然知道陛下已經有了章法,但現在這麼問,就是不再只把他當做一柄快刀了。
在廣東這近三年,張孚敬的能耐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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