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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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雖說不算特別大,但繞繞彎彎的,李織語看得眼疼,乾脆不看了,趴在紅桃肩膀上打瞌睡,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紅桃還得抽出手去搖醒昏昏欲睡的李織語。
趙氏尷尬道,“小女不懂事,大師莫怪。”
“擔不得大師二字,且,孩子多半瞌睡,是人之常情。”知客笑笑,推開雙扉門,“三位請。”
李織語忍住打哈欠,看起四周來。這只是見普普通通的房間,牆刷得極白,正對門的牆上,掛了無為二字的字幅,李織語不懂欣賞字畫這種東西,卻還是能看出那字裡的一種隨性,不攙半絲猶豫。除此之外,這件房裡最多的,就是書架子和書了,那位傳說中高風亮節的觀主,便坐在桌前看書,聽見聲響,放下書,起身揖禮。
趙氏連忙福身:“哪裡值得觀主您行此大禮。”
觀主看起來才二三十歲的模樣,頗為年輕,那雙深邃雙眸看過來時,李織語就愣住了,見她盯著自己,觀主也不甚在意,對趙氏笑道,“哪裡不值得,大家都是一樣的,既是拜見,為何不行禮。夫人也不必拘束,先坐罷。”
趙氏見他和藹,這才猶豫著坐下,指了李織語道:“這是我閨女,織語。不瞞觀主,我家這幾日,災事連連,我想著會不會……”當著外人,卻不好意思繼續說了,“所以想請觀主暫收小女在道觀住,去去邪氣,若能收她作掛名弟子,此等大恩,李家定會相報。”
觀主倒不著急下定論:“還是先弄清來龍去脈為妥,可否能說說詳細。”
趙氏紅了眼睛,“我夫君是秀才,前些日子去秋闈,家中孩子尚小,小兒又恰逢身子虛些,我便在家裡照顧孩子,誰知夫君一去,再無音訊,不久前,還有報喪的說夫君遇山賊,不幸去了,讓我們趕緊去州府認人,我便抱著小兒去,想說讓他見見自個爹爹最後一面,誰知才離家不久,小兒竟沒了氣息。”
觀主問,“可請大夫看過?”
“看過了。”趙氏忍不住落淚,“我尋了縣裡最好的大夫,他只說孩子是火氣攻心,底子又沒有養好,所以才出了事。只是,自打我兒身子微虛時,我便一直好湯好飯養著他,哪裡就能這樣輕易去了。”
觀主遞個眼神給知客,知客便默默退出去,他又問:“依在下看來,這些事似乎與令千金無關。”
“怎麼會無關!”趙氏聲音猛地提高,脫口而出道,“倘若不是她執意跑出去,倘若她能怪怪在家裡待著,這些事怎麼會發生,如果不是她,我身上怎會遇到如此之多的不幸!全是她的錯!”
觀主沉默了片刻。
李織語挪開目光,看向遠處。
好不容易趙氏冷靜下來,觀主才道:“冒犯一問,您兒子去世那日的情形可否全部說說。”
趙氏吸了好幾口氣,仔細回想一番:“我兒雖然有段日子身子弱些,後來又漸漸好了,照舊蹦蹦跳跳的,只有那日,飯吃得少些,我便拘他在家,小女因生性活潑,偷偷跑到外邊玩,她才出去,兒子也鬧著要跟著她,接著家裡就來了報假的人。”說到這裡,哽咽一下,“我說要帶著他去見爹爹,他還不肯,非要去找姐姐,那時還哭了,可我擔心夫君,還是帶他上馬車。”
觀主看向李織語,“原來是龍鳳胎,你小時候比弟弟身子弱?”
李織語頷首:“是的,我曾聽祖母講過,我剛出生那會兒早生許多,所以沒有弟弟那樣健壯。”
“不止如此罷。”
李織語迷糊了,難不成說,弟弟也跟自己一樣?
趙氏咋舌:“道長怎知,實不相瞞,我生他們兩個時是提前發動,女兒本就不足月,還早出許多,身子孱弱,兒子出生時,不慎被臍帶繞頸,險些丟了半條命,幸好後來漸漸回覆,還格外健壯。”
“恐怕那只是假象,依我看來,令子應是從胎中時就沒能長好,出生後外表雖然好些,實則早已內虧,你又極力去補他虧損,殊不知他早已承受不起,令子從來都不愛睡吧,平時也不見半點疲憊。”觀主見趙氏點頭,才接著道,“這世間的頑童再貪玩,也是會疲累的,不知疲意的人最是短命。”
趙氏倒抽一口冷氣。
觀主卻已經不願意再繼續說這件事下去:“您一時無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若實在不信,也可去寶光寺尋那裡的藥師。令千金頗是乖巧,若不介意,能否暫留在道觀陪陪我這個老人家?”
趙氏恍惚地點頭,當即就要起來,誰知雙腿已無太多力氣,剛站起來就險些跌倒,還是李織語慌忙扶住她。
“今日多謝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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