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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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忙於帶兒子，李織語就經常跟著老太太，老太太是不嫌棄姑娘家的，常常教導李織語，比如說在外邊作客時，有人給你東西吃，先謝過再推辭，如果要接受，也得大大方方的收下，吃東西不能咂嘴，喝茶不要儘量出聲。

用老太太的話來說，姑娘家，無論富貴貧賤，禮數都是必學，這裡面的門道，不止是反映出一個人的修養，還說明了這人的家庭如何。

故此，李織語學得很認真，總不能在外邊丟老太太的臉。

清鏡觀主笑道：“你與你祖母關係很好。”

“我同爹爹關係也好。”李織語拿著帕子仔細擦起手，“他以前給我念過三字經，還說以後要請個女先生教我，只是母親不肯。”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多少情緒，像在說今日天氣多好似的。

清鏡觀主饒有興趣問：“那你會你怪你母親嗎？”

“為什麼要怪。”李織語把帕子疊起來，“若我是她，怕也是這樣做，畢竟男孩子成材重要些。”

“這也是你祖母教的？”否則小孩子家家哪裡懂這些。

李織語笑起來：“祖母哪裡會教這個，是我看出來的，我弟弟還小的時候，母親就恨不得往他腦袋裡塞書，好讓他日後考狀元回來光宗耀祖，只是弟弟貪玩，不愛坐下來唸書識字。”

又問：“這幾日會在道觀叨嘮，敢問可有多餘的空房？”

清鏡觀主愈發覺得這丫頭不像個奶娃娃，若說禮數到家便罷了，連話都說的井井有條，活脫脫一副大人模樣。

“既是暫住，便住我旁邊的廂房。”

清鏡觀主起身開啟窗，李織語跳下椅子走過去看，無奈窗戶太高，她踮起腳來只能勉強看到一點，又不好叫抱，很是辛苦，清鏡觀主倒是被她吭哧吭哧努力往窗戶趴的模樣給逗笑了。

李織語覺得自己努力樹立的淑女形象頃刻間坍塌，心塞得不得了，只好道：“我還小，這扇窗子太考驗我了，觀主，咱們直接去看吧，正好當消消食。”

“方才可是隻有你吃了點心。”說是這樣說，到底還是扶著李織語從窗戶下來，“嗬，分量不小啊。”

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李織語憤怒的掩面，沒辦法啊，她是不足月出生，家裡人怕她日後落下病根，成個病秧子，所以在吃食上一向緊著，半點沒讓她餓著，早晨油條包子並酥酪，中午晚上魚羹蒸蛋配飯，有時候也吃雞鴨羊肉，剁得爛爛的，咬起來不費力，李織語每天吃這些就能吃上兩碗，根本停不住，而且就算每天蹦蹦跳跳，還是不見瘦。

清鏡觀主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下了結論：“按你這分量，若日後抽條兒沒抽好，估計只能當冬瓜墩兒給人宰來吃。”

李織語受到了天大的驚嚇：“怎麼可能，祖母、我爹和我娘都很瘦呢，觀主莫要開玩笑嚇我。”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屋外，清鏡觀主扶一下李織語，好讓她小短腿能穩穩跨過門檻，見李織語詫異模樣還以為她心裡存了芥蒂：“都說是估計了，怕什麼，且，胖成冬瓜墩兒也不打緊，給你開八斤十斤巴豆，保管你幾日便能瘦下來。”

李織語對這種減肥方法深感鄙視：“觀主你這就說不大準確了，巴豆興許真能讓人瘦下來，只是這樣的瘦，遲早還是會長回來，而且拉肚子特別痛苦好嗎，真要有人用這法子瘦下來，估計都痛苦死了。要我說，想瘦，少吃油膩東西，多吃菜啊瓜果啊，每日跳跳繩跑跑步，哪怕打個拳，長久下來，也能瘦成竹竿兒。”

“你還這麼點大，倒是對這些清楚得很啊。”

“自然。”李織語得意地哼哼兩聲，又指前面的房間問道，“這廂房無人住？”

“邊上住著我，哪個弟子願意來住。”清鏡觀主笑，伸手把門推開，迎面刮來陣風，李織語定睛一看，裡面的擺設都還新，木床桌椅一應俱全，被褥也整整齊齊收著，還放了個博物架，上頭只擺著小半邊千奇百怪的石頭。

李織語才不相信這裡沒人住過：“觀主，我雖然小，也不興逗我玩的，這裡顯然有人住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清鏡觀主理所當然道，“道觀裡橫豎就這麼點地方，而且都是男子住的，你一個女娃娃，難不成想跟他們住？就算你肯，你祖母知道了，第一個不答應。所以啊，只有這兒了，雖說偶爾會住人，但那人也是個孩子，不打緊。”

李織語粉兒大方道：“其實我也不是多挑剔的人啦，將就一下什麼的，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呀。”

清鏡觀主都快被她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