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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還不滅亡,還不僵化?!

她盯著深宅大院,眼淚如豆般滾滾落下。她覺得淒冷,覺得陰寒。她心中迸發出瘋狂的想毀掉這一切的念頭,她恨極了程家,她怨惱著太尉!如有可能,她想要結束這一切!

程五娘死了,為什麼整個程家,不也去死呢?

然在日落西山前,程家仍是長安一座不可攀附的高山。

早朝廷議,眾大臣聽政,茫然又慌亂地看到一個黃門抱著一個兩三歲的還在哭鬧的小公子,跽坐在了上位。太尉出列起身,鎮定地宣告昨晚三更時分,先皇因病而崩。先皇逝前,已經下旨封了大公子為新皇。新元開啟,年號重製,群臣自該叩拜新帝。同時新帝年幼,先皇拜太尉攝政,輔佐新皇至及冠登基時。

朝堂上鴉雀無聲。

年幼的小公子從未見過這種陣勢,一群人黑壓壓一片站著,皺著眉凝神。氣氛太過僵硬古怪,小公子被嚇哭了。小孩子的哭鬧聲,在朝堂上格外刺耳。眾臣子仍默然不語,一時間,誰也沒接受短短數年,他們這幫臣子,就從一朝臣,變成了三朝臣。

他們年紀還沒老到辭官、告老還鄉的地步,他們所輔佐的皇帝,就連續換了三批了。

三個不同的皇帝,面對的卻是同一批熟悉的臣子。

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登基之日太短,都沒來得及把朝廷換成自己的人馬,就又、又……

太尉放眼看諸人:“諸卿若無疑問,那便拜……”

他話沒有說下去,因為丞相出了列。程太尉眯眼,目光如寒冰般刺向這個老匹夫。丞相這個老狐狸,在朝上蟄伏了這麼久,怕先皇卸了他的職位,天天在家養病什麼都不管。這個時候,丞相卻站了出來?!分明是跟太尉作對!

無人說話中,又一人站了出來。太尉看去,見是御使大夫。丞相與御史大夫站出來後,丞相府的臣子和御史大夫府的臣子,也都跟著長官站了出來。

眾臣竊竊私語,看到三公分裂,兩公反對太尉。多少年沒見過這般奇景了?

自當年老皇帝十數年不理朝政開始,三公一起辦公,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向來一條心。當年三公領著眾臣子求皇帝理政,每天跪在前殿的白玉石階上與皇帝據理力爭,不吃飯不喝水,見到皇帝一面就激動得熱淚盈眶……

那熱淚盈眶的時期已經一去不復返,三公也早已不是一條心了。

太尉沉著眼與丞相、御史大夫二人對望。這兩位同僚回視他,並不畏懼他的權勢。

御史大夫開了口:“太尉不覺得皇帝換得太勤了點嗎?好像閉上眼睡個覺,天下就換了新主人了。也不知道這新主人,是姓‘張’,還是姓‘程’。”

太尉嗤笑一聲,沒理會御史大夫的挑釁。他盯著丞相,看丞相併沒有站出來的意思,於是望向後方那些還沒有站隊的臣子:“還有人反對新皇嗎?”

接著又稀稀拉拉地站出來幾人。其餘人在太尉的壓力下,權衡再權衡,頭上滲了冷汗,暗惱自己今日怎麼身體這麼健康,不突然暈倒什麼的?或者出門時怎麼沒好好看看黃曆?這應該是積極上朝的時候麼?早知道朝上會發生這種大事,揮著鞭子也得逃得遠遠的啊!

太尉連連冷笑兩聲,拍掌道:“好得很!看來你們都是要抗旨了?”

丞相抬了眼皮,看向太尉,終於紆尊降貴地開了口:“不是要抗旨。只是陛下去得太過蹊蹺,老臣有些疑問,想問問太尉。”

“丞相請講。”

“陛下既已崩,這樣大的事情,怎麼是太尉坐鎮,不見皇后殿下出來主事?”

太尉說:“陛下去後,皇后殿下太過悲痛,已於昨晚隨陛下一起去了。”

朝上小聲議論的說話聲夾在一起,嗡嗡嗡的吵聲有些大了。御使大夫的臉色更冷一分,太尉卻神色淡定,壓根不看眾人質疑的目光。

丞相往前一步,再問:“陛下仁慈,又厚待兄弟,更不忍寧王以病重之身返回平陵。為何陛下病難時,不召寧王進宮伴駕,反而召太尉進宮?”丞相向身後一臣子點了頭,那臣子出列出堂,很快又回來,帶回來了一個小兵。小兵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丞相跟朝上諸人介紹道:“這個人,是昨晚看守東宮門的。我召他問了問,得知陛下昨晚根本沒有召人進宮,太尉乃是拿著自己的腰牌,自己進的宮!”

丞相一笑:“泱泱未央宮,竟像是太尉家的後花園一樣。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咱們陛下,也實在仁愛過了頭。”

太尉冷聲:“既然丞相懷疑我,質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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