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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油?我現在很清醒啊。

容佑棠的思維仍停留在凌州奏報,反應沒跟上,有些不解地看著慶王。

“敢抗命?”趙澤雍撂下帕子,直起身。

征戰抗命是要殺頭的!

容佑棠猛一個激靈,迅速搖頭:“不敢,殿下息怒!藥油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他說著就行動起來,忙忙地去翻藥囊,片刻舉高個白瓷瓶,殷切問:“殿下,是它嗎?”

“哼。”

容佑棠已經大概摸清對方脾氣,直接將瓷瓶捧過去,雙手奉上。慶王略側頭、目光一掃,後者即心領神會,將瓷瓶放到桌面。

“軍中莫走神。若當眾怠慢不敬,本王就必須發落你,否則其他人不服。”

雖說軍令如山、軍紀嚴明,但主帥得拿出十二萬分的決心魄力、用強大的執行力去捍衛自身所立規矩!否則,威信何在?

“謝殿下提點,我記住了。”容佑棠心悅誠服,把瓷瓶放穩,剛要收手時,慶王卻冷不丁捉住他的手!容佑棠下意識想抽回,可對方卻不容反抗,手掌結實有力,捏得穩穩的。

“未免太不耐摔打了。”趙澤雍不滿地嘆息,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點點對方掌心的摩擦傷,皺眉道:“只一天就磨破皮?倘若在西北,你估計撐不過三天!估計你家裡太嬌慣了些,才把你養成——”趙澤雍低頭看看對方唇紅齒白的模樣,又不自覺握緊那修長的手,才接下去說:“——這副模樣。”

哪副模樣?我怎麼了我?

容佑棠不服氣,覺得對方看不起人,用力一掙,趙澤雍順勢鬆手,因為他也有些握不住了,心底總覺得奇怪。

“衣服脫了,趴好。”趙澤雍吩咐。

什麼??

容佑棠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然而對方重複道:“衣服脫了,床上趴好!怎麼總需要聽第二遍?”

因為對方是慶王,他的命令,很多人會不帶腦子地執行,這是屬於強者的影響力。

“哦,是!”容佑棠茫茫然四顧,用眼神問:可只有一個床啊?那是您的睡床。

看來,你真該好好清醒清醒了!

慶王二話不說,抄起白瓷瓶,單手拎起容佑棠,將其面朝下慣在床上,雷厲風行,像是氣得要親手揍人!

嚇得容佑棠大叫:“殿下息怒!我脫!我知道錯了!”說著他急忙解開外袍,除下里衣,老老實實趴好,小心翼翼道:“殿下,好了。”

下一刻,安靜驛站中驀然響起少年的悽慘痛叫:

“啊——殿下!”

容佑棠像條擱淺的魚,趴在床上拼命掙動。

騎馬一整天顛得僵硬成塊的背脊,被倒上軍中特製的藥油,慶王大掌落下,用力推揉。容佑棠頓覺辛辣刺痛,火燒鞭抽鹽浸一般,痛苦層層疊加,連綿不絕,無窮無盡,叫人發狂。

“殿下!夠了!可以了!”容佑棠哀嚎,他揪緊被褥,極力忍耐,蝴蝶骨微凸,背上全是冷汗。

“叫什麼?閉嘴!今晚不揉開,明兒你上不得馬。”趙澤雍低聲喝止,復又挖一大團淡褐色藥油,抹上,粗糙手掌下是滑膩面板,來回撫摸時,心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趙澤雍暗歎:這小子,果然沒有半分肌肉,這面板,簡直像……嘖~

驛站條件簡陋,即使最上等的臥房,也不過是被褥紗帳乾淨些、多兩個碳盆罷了。

油燈昏黃,床榻昏暗。

趴著的少年面板瑩白,雪青襯褲彷彿一把就能撕碎,露出筆直雙腿來。他疼得微哆嗦,控制不住地喊疼,偶爾呻/吟幾聲,本能要逃離,卻又強忍著。

慶王呼吸節奏微亂,緊挨著坐在榻沿,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但同時又有股衝動、想更加用力……想看他拼命掙扎,聽他哭泣求饒——

不!

太莫名其妙!

我這是怎麼了?

趙澤雍深呼吸,下意識伸出手掌,用力鎮壓那鮮活年輕的身體,沉聲命令:“別動,閉嘴。你吵得本王頭疼。”

“抱、抱歉。”容佑棠尷尬至極,咬牙說:“實在太疼了,真難受。殿下,還沒好嗎?”

“好了。”趙澤雍順勢點頭,倏然起身,把白瓷瓶放回桌上,推開窗,凜冽北風瞬間衝進來,把他背後還沒穿好衣服的人凍得倒抽氣,趙澤雍想也沒想,又“啪”地關窗——於是他更煩躁了:

本王為什麼要顧著他關窗?

“多謝殿下。噯,我感覺好多了,總算能彎腰了。”一份痛苦一份收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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