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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危險的,但想治好得花大價錢啊,還得有人天天在身邊照顧。”伯母說著說著,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伯母,您是演技派吶,我沒看出眼睛裡有淚花啊,您就這麼抹眼角了,真夠委屈的,範洱覺得有些好笑,說來說去是為了錢,問題是自己也沒錢。
“我知道伯母您照顧伯父辛苦了,伯父在床上躺一天您就得照顧一天,古話說是‘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可是久病床前無孝子,最後還是得靠您啊。”說話打太極嘛,誰不會呢,邊打太極,她邊趁機拐彎抹角地諷刺別人幾句,任憑他們說破天去。
此言一出,堂哥堂嫂臉色就變了,閉嘴不語。
奶奶沒聽出她的畫外音,還在說著,“十一年前你爸爸走的時候,我就傷心過一回兒了,要是我兩個兒子都走了,我可怎麼活喲。”
“奶奶您說,您想怎麼辦?”這幫親戚也該知道,她週歲才二十,書都還沒讀完,一個窮學生,能有什麼錢,她不禁有些好奇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把你爸媽留下那套房子麼賣了,給你伯父治病,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奶奶義正言辭地說道,“你也別說你不樂意,房子還能抵得過人命嘛。”
聽完,範洱恍然,原來是惦記著她的不動產。這倒是連她都沒想到,前段日子自己還在為少了一筆獎學金髮愁,明年的學費都沒著落呢,這才做起了家教這份兼職。
不過就算想到了,她也不會為了一己私慾賣房子,那是原主父母留給她的念想,自己又不是窮到活不下去。
顯然眼前這個老太太不這麼想,那是她兒子的財產,即使第一繼承人是孫女,她作為奶奶肯定是有權處置的。
“可是我還在讀書呢,以後我怎麼辦?奶奶你就沒為我想過?”範洱對著一副義正言辭的神色頗感不適。
——明明咄咄逼人,卻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佔著理。
“你又不是沒地方住,大不了你以後搬回來跟我住。”奶奶繼續自說自話,
“你一個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你看看你堂哥,讀了三年大學就畢業工作了,第一個月工資還給我買了臺電腦呢,你看看你,讀了這麼多年書,還沒畢業。”
她無語了,三年的那是專科好不好,又不是提前畢業這樣值得驕傲的事情!s大里只有本科當然是四年了,而且還是一本。
自己讀的是重點高校!知名的重點高校!
哎,看來沒人給沒文化的奶奶科普過這些知識,她也懶得說,反正她說出個花來,自己也比不上人家的大孫子。
看著範洱保持沉默,奶奶又開口了,“你也別說我重男輕女,你爸不也是我兒子麼,我是一碗水端平的,現在你伯父病了,如果你爸在,肯定砸鍋賣鐵也先幫他把病治好。”
奶奶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這話要是在外人看來,絕對是沒處挑的,可問題是她做的呢,這麼多年沒撫養過孫女,現在還有臉說這些。
不對,範洱心裡冷笑著想,在她眼裡,肯定覺得自己做的都是佔理的,這個孫女又不止她這一門親戚,還有外婆啊,阿姨啊,舅舅啊,四五家人呢,大家分攤著撫養才對嘛。
範洱甚至可以想象這個老太太在說這話時的理直氣壯。
伯母又在旁邊哭開了,“小洱啊,你小時候可懂事了,你知道你爸和你伯父關係好,要是你爸爸還在的話,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沒了。”
奶奶聽到“沒了”這兩字也在一邊說道,“他要是敢眼睜睜的看著他親兄弟沒錢治病,還不肯賣房子,我第一個打死他這白眼狼。”
說人不帶父母的啊,範洱怒了。
記憶裡童年的美好回憶幾乎都源自這個原本其樂融融的小家庭,現在支離破碎了還要被別人拿來說事,唯一留下的念想就是那棟房子,也要被人惦記著。本來繼承了原主記憶的她在感情方面代入感就極強,現在更不容許別人拿範洱父親說事。
“我也覺得,要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爸爸病死也不肯賣房子,就是白眼狼。”範洱立馬回嘴道,多年來的教養不允許她罵出‘死老太婆’這樣的詞眼來,但不代表著她不會拐著彎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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