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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無門,則由漸而習,慼慼之尤,乃或轉為浩浩。人方稱以為異,而不知積弱之民,非神明與體質並進於頑,萬無能倖存於一日。此孤兒之國民所以可悲也。”這樣一部為弱者、為個人張目的書,出現在“天演”、“競爭”風行之際,視為不合時宜可,視為先知先覺亦無不可。又說:“嗟夫,大地莽蒼,末日何屆,其惟與悲哀長此終古歟?即使不然,當其漸演漸進,姑無論進何所止,抑或烏托邦之可期,而人類悲哀,亦奚能絕跡於大地。即其演進所經,其騷擾至久,亦已大可嘆矣。昔囂俄有言曰:‘自由與健全同物。’斯言也,未能踐之於今昔,寧將踐之於將來乎?未可知也。嗚呼,此天演之義所以為千古之不磨,而終未能饜囂氏之心,而塞靈均之問者也。”80作者站在雨果的人道主義立場來質疑進化論——講得確切一點,質疑社會達爾文主義所指向的那個結果;或者反過來說,在“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的背景下,重申雨果的人道主義立場,所關心的是其中無力競爭,不得不居於弱勢的一方,對他們的不幸命運深表同情。進一步更說:“吾聞之,人生以苦樂為究竟,否此者皆屬塗附之辭。故茫茫大地,是眾生者有一日一人不得脫離苦趣,斯世界亦一日不能進於文明。固無論強權之說未能中於吾心,而亦萬不能引多數幸福之言,於五十百步生分別見者也。”81這奠定了一位人道主義者的思想基礎。以後他始終堅持關心個人、不放棄每一個人的立場;所提倡的“個人主義的人間本位主義”82,亦萌芽於此。——其實此前譯著中將英雄與理想一概歸諸女性,也可理解為基於女性系社會中的弱者這一前提;也就是說,《好花枝》中所述,做了《俠女奴》、《女獵人》等的底子。後來他更一再借用《莊子·天道》之“不敖無告,不廢窮民,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婦人”,概括自己這一思想。
與此同時周作人仍然繼續爭取留學日本。一九〇五年冬,北京練兵處擬派學生出國學習海軍,周作人所在頭班,全體被送去應考。十二月十七日抵達,翌年一月十三日離開。這是他第一次來北京。看了幾場京劇,其中的色情表演給他留下惡劣印象,加以接受不了某些唱法,乃至終生對京劇取抵制態度。考試及格,但因近視未能透過體檢,久久滯留於水師學堂。其間將所作詩稿編為一冊,題曰《秋草閒吟》。此卷已佚,序中有云:“嗟夫,百年更漏,萬事雞蟲,對此茫茫,能無悵悵,……”可見心境之一斑。《孤兒記》就在此時寫成,或許亦不無自況之意。直到五六月間,才獲准派往日本學習建築。夏秋之際,他與回國成親的魯迅一道東渡83。距離最初起念出國留學,已經過去整整三年半了。途中經停上海,他剪去了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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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傳 第二章 一九○六(1)
一
自從魯迅東渡,周作人與日本之間就有了難以斷絕的聯絡;現在他自己到了這久已嚮往之地。談及對於日本“最初的印象”,他說:“這印象很是平常,可是也很深,因為我在這以後五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麼變更或是修正。簡單的一句話,是在它生活上的愛好天然,與崇尚簡素。”84日本的衣食住引起他的好感,日本文化也對他產生極大影響。他曾為此寫過很多文章;但就當時而言,這影響與其說是一種外來的給予,不如說是一種啟示,一種共鳴。其間作為對應物的,既是他自己,又是辭別不久的故國。周作人的“日本觀”裡,隱含著他的“中國觀”和“生活觀”;所體現的是一個民族主義者和一個關注、熱愛普通生活的人的姿態。可以引用他的兩段話作為說明:“中日同是黃色的蒙古人種,日本文化古來又取資中土,然而其結果乃或同或異,唐時不取太監,宋時不取纏足,明時不取八股,清時不取雅片,又何以嗜好迥異耶。”85“蓋我只從日本生活中去找出與自己性情相關切的東西來,有的是經驗上正面感到親切者,就取其近似而更有味的,有的又反面覺到嫌惡,如上邊的裹足,則取其相反的以為補償。”86
在日本五年,周作人的行跡未出東京之外,以後不止一次把這城市稱作“第二故鄉”。先住在本鄉湯島二丁目伏見館;一九〇七年春或稍後87,移居本鄉東竹町中越館;一九〇八年四月,移居本鄉西片町十番地呂字七號“伍舍”;十二月,又移居西片町十番地波之十九號,至一九〇九年八月為止,均與魯迅同住。後兩處系與許壽裳等合租。周作人說:“老實說,我在東京的這幾年留學生活,是過得頗為愉快的。既然沒有遇見公寓老闆或是警察的欺侮,或有更大的國際事件,如魯迅所碰到的日俄戰爭中殺中國偵探的刺激,而且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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