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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當年之事,只恨當初年少,一心想逃出這個牢籠一般的地方,琉璃說什麼條件都願意答應下來,現在想想,什麼互惠互利,這與解不解除婚約有什麼區別。

沉鳶哂笑,也不知她當年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真的輕易解決了這件事,說實話,還是很感激她的出手,至少如今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人會插手過問他的事,來去自由。

他笑了笑,眉目間在笑意盈盈中又泛起了瀲灩溫柔,“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我們沒有解除婚約,你如今就會如約嫁給我嗎?”

琉璃沒有半點猶豫,乾淨利落地說道,“人生,只有結果,沒有如果。”

還真是她的作風,沉鳶步伐散漫地走在她身側,神態悠閒地問道,“那梁墨蕭呢?”

琉璃腳下一頓,轉過頭看他,那張淡然不變的面容上凝了一絲疑惑,“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沉鳶揚起手臂,將之交疊在腦後,不徐不疾地說道,“你我之間只是婚約,尚可解除,可你與他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六人抬的花轎迎進了王府的,這比桃花債你準備怎麼算?”

十六人抬?

桃花債?

琉璃涼涼地覷了他一眼,“本少主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你還在錦耀替凌聖哲續命吧?居然還有閒心關心這些?”

沉鳶笑嘻嘻地說著,“錦耀宮裡那些人,各個都無聊至極,我要是不自己去尋些熱鬧看,還不得悶死。”

琉璃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道。“這場婚事對他而言只是梁承賦予他的恥辱,沒有了梁承,你以為他會當真嗎?”

“他娶的若是別人我確實不敢作保,但是有一日他要是知道了他的王妃就是你,你覺得他還會不當真嗎?”沉鳶的雙唇已經微微揚起,分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琉璃完全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徐徐說,“我只說要助他謀奪天下,可沒說要將自己也搭進去,天下若都盡歸己手了,留著我還有何用?何況,坐擁天下之人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怎可能還來糾纏我。”

沉鳶聽她如此說,明媚的眸中劃過一道綺麗的光澤,卻是不再開口。

琉璃自動略過了這個話題,平靜地說起別的事,“你要的東西,那日我會給你取來。”

寅月上浣之三日,蒼雪浣春禮。

法夏攜了鳳雪宮中數名宮婢走進琉璃的寢宮,每一個宮婢手中都端著一方玉盤,盤上放著顏色各異的繁麗正裝,以及精巧華貴的各色首飾。

“少主,這些都是今歲初陽裡新做的衣飾,您看今日要著哪一件?”法夏將衣服一件件地從玉盤中拿起攤開給她過目。

琉璃看了一會兒,問道,“法夏,本少主回族時交給你的那個布包你可還記得?”

“記得,屬下將之收起來了。”

“去取來,布包裡有一件衣服,今日便著那件。”既然答應過那個人,說會穿這件衣服的,如今在蒼雪浣春禮上,穿著她親手做的衣裳,也算圓了她的願了。

法夏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回,“是。”

還未等法夏回來,寢宮裡反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間雜著飄進一縷格外濃重的藥味。

“來,把這藥喝了。”沉鳶捧著一隻蓮花紋的亮面銀盅,盅內盛著滿滿一斛黑乎乎的藥湯,比以往任意一次的藥湯都刺鼻難聞。

琉璃掃了一眼難得面色正經的沉鳶,腹誹道,不知道你越是一本正經反而顯得越可疑嗎?

“故意整我呢吧?”琉璃嘴上雖這麼說著,手中已經接過藥碗,慢條斯理地將盅內的藥汁飲盡,回味著舌尖的味道,果然夠難吃,可那模樣卻彷彿在品什麼好茶。

沉鳶本想在旁邊看笑話,見此,也就見好就收,他說,“這可是我特意為你調配的藥,你知道自己的體質,今日主持浣春禮,我需提前做好預防你感染風寒的準備。”

琉璃微微一笑,“謝了。”

常言道,蒼雪之雪,終日不化,蒼雪之冰,常年不融。在這個極北極寒之地,人們不知何為冰雪消融,不知何為春去夏來,他們擁有的只有冬日。

所以浣春之日,對於蒼雪來說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因為只有在一日,他們才能感受到何為春回大地。

等到日出,天色漸亮,雪宮中數百名身穿飄羽白衣的妙齡少女,手執琉璃鈴,已經圍在了城中冰層深厚的那一處冰湖外圈。

城中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圈外早已圍滿了人,人頭攢動,烏壓壓一片,個個仰頭望著冰湖,再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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