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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殺手大大家出來,我下樓,回家。

一路上,我特別平靜。

說句真心的話,我安靜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開啟家門,我媽在門口換鞋。

她注意到我,問道,“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倚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

她也不是很在意我的回答,說著中午不回來吃了,今天要和編輯見面,就出去了。

目送她出門,我走回自己的房間。

從我家房門走到我的臥室需要七步,走到第六步的時候,我蹲了下來。

胃疼。

我蹲著,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toki,真的會是你嗎?

在我之前的陳述中,應該有人會發現一個悖論。

我說我在尋找一個人,可我又說他死了。

我說我沒見過他,可我又說我可能見過。

整件事,需要重新放大一下時間軸。

今天在安以樂那裡得知的事情,其實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有人造成嬰兒假死現象,騙過我的家人,也矇混過在場的其他醫護人員,然後悄無聲息地將死嬰掉包了。

沒人再提起過這個孩子,我便一直作為家裡的獨生子成長著。

直到我七歲那年,一個偶然的機會翻到了我的寶寶日記,也是從那時起,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存在。

起初的我,那個七歲的我,對士涼的存在是沒有概念的,我那時甚至都不清楚雙胞胎是什麼意思。

只知道我有過一個兄弟,出生時就死了。

其實我沒什麼好難過的,那時我又沒有見過他。但我不敢和父母提,因為我怕他們難過。

你看,這就是一種血緣邏輯。好吧,理論上,我還是有點難過的。

事情的轉折源於我八歲那年經歷的一次事件。

這件事後來還登了報紙,出於對當事人的保護,沒人知道事件的主人公是我。

十年前,我們一家去埃及旅遊。

尼羅河的贈禮,埃及。

我被父親牽著,穿梭在石雕與神殿之間。

盧克索,這座坐落於尼羅河河岸的古城,其所孕育的古文明是那時的我所難以領略的。

身邊的人們走走停停,有人靜駐,一臉朝聖。

有人疾走,呼朋引伴。

也有人打轉,忙著拍照。

我前面的一個阿姨停了下來,她舉著一部看起來很重的單反,對著眼前的石雕按下了快門。

咔嚓。

不知道她手裡的那部大傢伙有沒有好好記錄下那個瞬間,至少我的大腦是記錄了下來。

爆頭,血花四濺。

人群開始騷亂起來,他們尖叫著,慌不擇路。

我盯著那個倒地的阿姨,她的相機甩在地上,一路滑到我的腳邊。

我想去摸那個相機,卻被我爸爸迅速抱了起來。

之後我又是聽到了幾聲槍響,視線裡又炸開了幾朵血花。

我感覺身體一晃,我父親似乎是被誰撞倒了,我也跟著從他肩上滾了下來。

視野忽地變暗了,只能看到人們的腿,在我周圍編織起了一個籠子,一個隨時會倒塌的籠子。我吃力地爬起來,被人群衝出去好遠。

我甚至沒有力氣喊出那聲爸爸。

當我從這人網中脫落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八歲的我,迷路了,在異國他鄉。

事後過了很久,當我在網上檢索那天的事件時,只用了四個平白的字解釋了一切——恐怖襲擊。

不過那時的我不懂,我最害怕的,是我可能找不到媽媽。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身邊的神像被籠上了暗金色,天邊泛著紅,就和我在書上看到的一樣。

路過一排一排的神像,最後我在一處停了下來。

那是一片廢墟,有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坐在那裡。

他靠著身後的柱子,迎面的夕陽照著他的臉。房簷的陰影投在他的身上,我以為那也是一尊雕像。

事實上,他確實如雕像一般安靜。儘管我走到了他的身邊,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我可能是因為剛剛哭過,視線還是很模糊。當我走近,仰頭望著坐在廢墟上的他時,這才意識到,這個孩子,和我長著一樣的臉。

他面板被曬成了小麥色,在夕陽下泛著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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