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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氣凝肅的軍營,一般不會出現飲酒作樂的場景。但假如是許攸這位大人物前來投效,那便不僅僅只是一場酒宴能夠表示當今天子和曹將軍的欣喜了。於是,在兵士將一盤盤上好的肉食斷入帳中的時候,他們還看到了雄壯的虎賁衛士,在表演著軍舞助興。
至於說歌姬美婢,還是不要奢望了。就算荒唐的漢室天子,也只是帶上了可以保護他的溫侯之女以及負責宣召告知的中常侍而已——總之,軍中有宴有舞,已經是極其了不得的款待了。
而被奉為上賓的許攸,在經歷了今晚一系列苦難,終於迎來人生春天的時刻。很快便陷入了樂陶陶的狀態當中,不時輕拍大腿,與場中的虎賁衛士同吟起高祖的《大風歌》。嗯……人家許攸同志好的就是這一口兒:至尊高坐,眾人相陪,焦點卻是自己,這等快事,人生何其幸也!
終於一曲雄壯慷慨的《大風歌》畢,天子親舉酒杯向許攸敬酒,眾人皆相陪。這一瞬,更讓許攸不知何處南北。
不過,許攸知道,倘若他還想讓這等幸福持續更久一些,便還要拿出一些東西來。於是,在天子放下酒杯後,他便忍不住開口道:“陛下,臣此番棄暗投明,非只是孤身而來。乃是還身懷一計,可令袁紹自食其果、悔不當初!”
劉協臉色自然更加欣喜,不過內心當中,卻在琢磨起來:許攸竟然是讓袁紹自食其果,這個用詞,可是玩味頗多啊……
不過,就在劉協準備開口相詢的時候,他眼角忽然瞟到了身後屏風出來的司馬懿,懷中還露著那蒙面的黑布,不由沉哼了一聲,卻看起來向在質疑許攸一般:“許先生能夠重歸漢室,本就是對袁軍的莫大打擊,至於說……”
說到這裡,劉協故意停頓了起來。而一旁的司馬懿,早在劉協悶哼的時候,就看到了懷中那黑巾,急忙裝作整理衣袍的模樣。隨後下拜回道:“陛下,許先生可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吶。為天子者,聽言納諫乃為天職,更何況許先生此等名滿天下之人?”
許攸一聽司馬懿如此為自己辯解,當即對司馬懿升起了不少好感。卻根本不知,這兩君臣只在一番裝模作樣下,便已經掩蓋了罪證,還讓許攸更加迫不及待起來——可不,劉協扮了黑臉,司馬懿扮了紅臉,讓許攸還怎能忍得住自辯?
但就當許攸已然被激將地準備道出妙策的時候,一旁早已讓劉協窩心的曹操,這時卻讓劉協恨不得一酒杯砸曹操的臉上。
因為就在這個節骨眼兒,曹操竟然攔住了許攸的話,畫蛇添足般問道:“子遠,不知究竟是何妙策?”
這話,怎麼聽來都是廢話。尤其曹操這等奸雄,更不可能不清楚剛才許攸就要吐口而出,他之所以此時插話,其中的原因,無非是想從中分杯羹而已。畢竟,沒了曹操這句話,就是漢室招攬了許攸;可有了曹操這句話,這性質就變成了漢室和曹操共同聽取了許攸妙策。
之前曹操就有過這劣跡,現在又這般沒眼力,讓劉協對曹操的觀感,已上升到了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地步。
不過,幸運的是,許攸卻無意間替劉協狠狠出了一口氣。只見許攸一捋自己的鼠須,得意反問道:“阿瞞,你軍中還有糧秣幾何?”
曹操臉一僵,卻很快氣定神閒:“子遠為何突然問起此事?不過,既然子遠相詢,我也不必隱瞞,軍中糧秣尚可支援一月有餘。”
許攸驕矜地一抬下巴,那眼色分明就是:吹,接著吹,我就靜靜看著你裝逼。
曹操身側許褚典韋一見許攸如此羞辱自己的主公,當即雙雙上前一步,怒哼一聲。可曹操卻急忙攔住兩人,為難說道:“子遠果然神機妙算,實不相瞞,軍中糧秣只夠十天食用……”
‘噗哧’一聲笑從劉協口中傳出——這時真不怪劉協不厚道,是因為他真的沒想到,演義中這狗血的劇情,還真的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上演了。
許褚典韋敢跟許攸扎刺兒,可對於主位的天子,兩人卻無能為力。可糾結間,卻又看到許攸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間,曹操臉紅如血,就如被剝光衣服的醜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後還是劉協厚道些,知道曹操故意跟自己作對,無非也是弱者的爭取而已,精神可嘉。隨即開口道:“子遠先生不必為難孟德,曹軍軍糧,大約還可持三日。過了這三日,就恐怕要勞煩陳留的文若,效仿當年蕭何發動百姓肩挑背馱來給大營送糧了。”
許攸這才收住嘲笑,將之前那封催糧文書掏出來,扔在了曹操面前道:“阿瞞,我早知你困境,且上言令袁紹分一輕兵襲擊陳留。倘若截斷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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