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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拆橋》最快更新 [aishu55.cc]
最後一抔土落成堆,苟小河站在墳頭前,仍然感覺回不來神。
“給你姥再磕個頭。”
有人在身後推他一下,聽不出是誰。
苟小河這幾天磕了很多個頭,見到好幾個從沒見過的親戚。
他什麼都不懂,村裡幫忙的叔伯大爺們在家中進進出出,讓他跪就跪,讓燒紙就燒紙,讓摔盆就摔盆。
村長點了掛鞭,苟小河在墳前跪下磕頭,土腥味混著紙灰氣竄進鼻孔,唱喪隊伍的哭喊聲陡然抬了起來,炸了他一個激靈。
泥土緊貼額頭的觸感過於冰冷,苟小河在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姥姥真的不在了。
“我可憐的老姐姐啊,你就這麼走了!”姨姥來到他旁邊,往地上一歪,“你才多大歲數啊,你就是被你那不懂事的閨女給累死的啊!”
苟小河轉臉看她,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個住在鎮上的姨姥,這還是頭一回見。
“媽。”姨姥的兒子在旁邊皺眉,看看苟小河,又扭頭朝田邊看。
苟小河跟他一塊回頭,姥姥那“不懂事的閨女”剛掛掉電話,正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往墳前走。
她給姥姥磕了三個頭,燒了一摞紙,然後摁著苟小河的腦袋,帶他再深磕一個,鬆開手站起來。
“小姨。”苟小河拉她的胳膊,他的手從剛才起一直在抖,牙也抖,眼淚不受控制地直往外湧。
“哎。”小姨拽他起來,彎腰給苟小河打打膝蓋上的土,“走吧。”
唱喪隊伍還在哭,他們是小姨請來的——不止他們,苟小河剛開始守著姥姥的屍體只知道哭,小姨收到村裡的訊息連夜回家,置辦衣服、火化、搭棚守靈,再到今天下葬……大大小小的事,全是小姨一手安排的。
她冷靜得嚇人,除了剛到家時看見姥姥的屍體紅了眼,抱了抱苟小河,然後一切都處理得雷厲風行。
就像當年二話不說把邊橋扔到家裡,再二話不說把邊橋接走一樣。
見小姨帶著苟小河往回走了,唱喪隊伍聲音一停,收拾收拾也跟著走。
“真沒見過這樣的閨女。”
幫忙的人群裡不知道誰啐了句,苟小河抹抹眼眶偷看小姨,她跟沒聽見似的,徑直往家走,頭都不回。
“小姨。”苟小河喊她。
“嗯?”小姨垂下眼皮看著苟小河,揩掉他腦門眼皮上的灰,“累了吧。”
苟小河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幾天都沒功夫好好跟你說話。”小姨撈起苟小河的手,攥了攥,“回去先睡一會兒,等中午擺完席,一切就過去了。”
“別怕。”
苟小河並不怕,死活都是養他長大的親姥姥,沒什麼可怕的。
他只是不明白小姨為什麼不難過。
他們家很多事兒他都弄不明白,比如小姨為什麼常年不回家,為什麼跟姥姥關係那麼差,為什麼姥姥說沒就沒了。
但這些問題在眼下,都不及另一個問題讓他在意。
“邊橋不回來嗎?”他望著小姨。
“他考試。”小姨的語氣輕描淡寫,說完,她嘴角微微卷起一點笑模樣,“你想他了?”
苟小河點點頭,又問:“期末考試嗎?”
“是啊,你們不都是高一嗎?”小姨看他,“你考得怎麼樣?”
“我沒考。”苟小河說,“期末考頭天放學回家,姥姥就倒在院子裡了。”
小姨沒再說話,摸摸苟小河的後腦勺,順手把胳膊搭在他肩頭上。
酒席定在村口胡圓家的飯店,幫著辦事的人們從墳上跟來家裡,要處理的事情比苟小河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跟在小姨身後,看著她忙裡忙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好幾個大娘嬸子來跟他說話,安慰他,不論說些什麼,所有的話最後總凝結成一句:“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喲。”
這話姥姥也說過。
就在今年年三十的時候,他和姥姥看著春晚吃餃子,村裡有人偷偷放煙花,苟小河端著碗跑出去看,回來時姥姥望著他嘆了口氣,說:“以後我走了,你可怎麼辦。”
苟小河知道姥姥是難過了,逢年過節她總會難過。
當時苟小河沒把這話放心上,他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事情,覺得姥姥壓根不會有離開的一天。
甚至姥姥去世的這幾天他也沒想過這些。置辦喪事營造出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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