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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後宮不少妃嬪倍感失望的是,皇后這一胎胎象十分穩固。既便如此,她每日也依然喝保胎藥,行止坐臥十足小心。
自然膳飲也更為講究,不但餐具全部換成了銀的,湯藥也是每一碗都要仔細查驗,確認了藥渣無誤方才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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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風向,也有了隱隱的變動,謝令鳶雖然不曾將皇后的事掛心,卻也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
若說在這之前,她因為廣結妃嬪,以及馬球賽等,與後宮眾嬪交好;如今那些宮嬪們面對她時,態度都有些微的不自在,對皇后則是十足敬畏。
即將誕下的龍嗣,是權力更迭的風向,她們不能站錯隊。明眼人都知道皇后與貴妃、德妃勢必有利害衝突,那她們唯有擇其一。至於如何站隊,也是顯而易見的。
陶淑妃開始常往坤儀殿行走,陪著皇后說說話;沈賢妃依舊沒什麼動靜,她在宮中向來不結盟,也什麼事都不摻和。
麗妃依舊兩邊不靠——以鄭家的背景,她是絕無可能走到皇后身邊的,即便她投誠了,皇后心腹眾多,也未必拿她放在心上,若出了什麼事兒,第一個把她推出去送死倒是有可能。麗妃也就把琢磨這些的功夫,繼續放在整飭她的臉上。
錢昭儀與白昭容則一如往昔,她們身為皇后的心腹,也成了眾妃嬪交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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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立春來得早,吉官選定了正月的亥日,大行籍田禮。
籍田與秋狩,同為晉國貴族層的兩個重大儀式。其中春耕一年一度,秋狩則是兩年一度。到了春耕這一日,帝王臣爵與后妃命婦等人,換上禮服,前往長安城南的先農壇,祭饗先農後,皇帝到籍田裡,面南而立,在一片鼓樂笙歌中,率百官開始親耕。
由於籍田前先是祭饗神明,所以宮中在寅時正天未亮,便開始整裝待行了。
謝令鳶被畫裳搖醒,生不如死地換上后妃常服、發冠,走出麗正殿時,天色還是黑的。
依著祖制,能夠陪同皇后前去春蠶的,只有正二品以上內外命婦,也就是八夫人、九嬪,至於其下的婕妤美人等,則留在宮裡。
寅時末,黎明星辰隱現,皇宮大門緩緩開啟。宮中出行隊伍浩蕩,皇帝龍輦在前,皇后鳳輦相隨,后妃的馬車居後,禁衛軍與宦官宮女簇擁而行。
經歷了漫長的顛簸,等眾人到了先農壇時,天色已然大亮。謝令鳶挑起簾子,遠望了一眼觀耕臺上的日晷——已經到了辰時二刻,未料到長安城竟然如此大。
吉官擇的祭神吉時是巳時,太常寺鴻臚寺已在太歲殿佈置好了,宰牲亭將三牲頭顱送來,至巳時正,鼓樂奏響,皇帝與皇后登上太歲殿,祭祀太歲及四季神明。
曹皇后已經顯懷,寬大的禮服也未能遮住隆起的小腹,她站在蕭懷瑾身側,母儀端莊地望向千里沃野與腳下萬民。
蕭懷瑾與她站得有些距離。要說他以前對皇后感情複雜,多是歉疚與敬重;經歷那一夜後,無形中便不再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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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令鳶作為德妃,則站在太歲殿下方。當蕭懷瑾開始念起祭詞時,她百無聊賴,目光便往臣子王爵那裡打量——
后妃命婦是與公侯王爵們分隔開來的,且相距遙遠。從前的謝修媛從小研讀詩書,眼睛有點輕微的近視,所以謝令鳶看過去,有點霧茫茫的。她搜尋著和武明玦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不知不覺踮起了腳,又不知不覺伸出了脖子。
在一片紅藍相間的人群裡,她似乎看到了一個膚色白皙的少年,修長高挑,穿著紅藍色的世子祭服,站得筆挺。
而那個少年,似是敏銳地感知到了謝令鳶的目光,他循著盯過來,長眉下目光犀利,一眼將謝令鳶看了個對穿。
這遙遙的照面,謝令鳶便篤定了,該是武明貞不假!
她這般模樣,與武明玦像了個八成,只不過沒有武明玦刻意裝出的柔弱,此刻站在佇列裡,氣勢真正如男子般英武。料來她是扮成了弟弟,不得不強裝冷漠。
謝令鳶歎為觀止,男女氣質完美演繹,這對姐弟才真是該領金嘰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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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臚寺少卿站在太歲殿上,居高臨下俯瞰人間,一眼就看見德妃在下面開小差,這般嚴肅場合,他不由皺了皺眉。
何貴妃行走站坐都自有一番氣勢,她站在德妃的上首,見狀,手隱在袖子下不動聲色戳了謝令鳶一記。謝令鳶對上她譴責的眼神,彷彿是提醒她不該在如此鄭重場合分心,於是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自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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