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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她也不能明白這種祭祀的嚴肅,不過是做做樣子的儀式罷了。蕭懷瑾唸完了祭詞,奏樂再起,眾人肅然,隨即帝后去俱服殿換上了便裝,走上觀耕臺,籍田禮要開始了。

后妃則被儀官引導著,跟在皇后身後,去了籍田另外的院落親蠶。

親蠶時,任何人都不能由宮女扶著。站在桑樹下,皇后採了幾片桑葉,正要將桑葉放入簸箕中,忽然,她踩了個果子,腳下一滑,往後重重栽下去!

麗妃距離她最近,卻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曹皇后的宮女驚叫著,搶上前扶住她!

曹皇后驚魂未定地被扶到一旁,其他命婦們嚇了一跳,忙湊了上來:“娘娘,無礙吧?”

一片紛亂中,曹皇后摸了摸小腹,還好,她只是受了驚,沒有摔倒。

她冷冷地掃了麗妃一眼。

麗妃被皇后這一瞪,目光躲閃開——她怎麼敢扶皇后呢,倘若皇后這一跤摔了,有個萬一,豈不是要落得她身上?

她下意識地往貴妃和德妃處捱了挨。

何貴妃看著眾人簇擁的皇后,餘光見麗妃湊過來,她心裡嫌著,卻往前走了半步,頭微微揚起,與皇后對視。曹皇后收回視線,不再計較,淡淡一笑:

“本宮無礙,驚險一場,倒是驚嚇了大家。桑葉採得差不多了,喂蠶去吧。”

到了申時,籍田禮結束,御前傳了話,后妃們這才去俱服殿換下衣服。酉時,蕭懷瑾在先農壇的齋宮設宴,內外命婦的宮宴,則開在行宮後苑,由曹皇后主持行。

如今曹皇后害喜得厲害,油膩葷腥都沾不得,卻還要強打起精神,招呼著外命婦們。

謝令鳶旁觀著,覺得她殊為不易。懷著孩子,摔倒了眾人都不敢扶她,生怕惹禍上身;如今疲累,卻還要隨皇帝親蠶、設宴,也是足夠隱忍了。

皇后有喜的事,早就傳遍了朝野,相較於民間的歡呼相慶——中宮誕下長子,歷來被天下視為吉兆;朝中則是各有思量與喜憂。但當此宴上,無論喜也好,憂也罷,這些命婦們對著皇后,都是極盡歌頌,有說祈盼皇子誕生的,有說此乃國朝祥瑞的,說得一貫自矜的皇后,面上也流露淡淡笑意。

白昭容坐在下側,靜靜聽著那些禱祝賀詞,那彷彿是一個喧囂繁華的世界,而她置身於另一個寂靜得無人問津的世間,兩重人間不被人察覺,只有她感受得到,觸碰得到。

她的目光落在皇后的小腹上,面上也如眾命婦一般,帶著溫柔的笑意。只是這溫柔,便如寒冬的陽光,落到身上也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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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謝令鳶見時機到了,便向皇后告退,說自己出去透透風。她甫一走出大殿,懷慶侯夫人便向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她的丫鬟等在殿外,接了夫人的指使,便一路跟了出去,待到四下無人時,謝令鳶停下了步子,那丫鬟低聲道:

“有勞德妃娘娘了,我家夫人叫奴婢轉達:明貞小姐在戌時二刻從行宮西門入,她穿了與少爺一樣的茜色襦裙,梳了偏左的墮馬髻,沒有戴任何首飾,額貼紫藤花鈿。”

謝令鳶把這些特徵牢牢記下:“本宮曉得了。你回去說:武明玦在我的天輝殿,但行宮的路有些繞,怕她進來不好找路,戌時二刻我會出來接應。”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領命便退了下去。

謝令鳶望著她走回大殿的背影,往天輝殿趕去。

武明玦今夜告假,沒有來參加宮宴,用的是萬年藉口——癸水腹痛。

他已經在德妃的天輝殿裡,提早準備著了。他自己的行宮在偏北的方位,距離十分遙遠,因此留在德妃行宮裡。

先農壇的行宮不大,畢竟是為了祭天和春耕所建,惠帝也不好勞民傷財。每年宿於此處,皇帝及公侯王爵、臣子住在行宮的中部及東部,皇后與后妃命婦則住在行宮西部及北部。男女大防,被中央宮道隔開,誰也唐突不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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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鳶回了天輝殿後,便將懷慶侯夫人要傳的話,轉告給了武明玦。聽音正在給武明玦換襦裙,他的紫藤花鈿也是一早貼好的,只差梳頭了。

聽音拿過梳子,聽德妃提醒道:“你姐姐梳著偏左的墮馬髻。”

聽音怔了怔,比劃了片刻:“這……少爺,奴婢為您梳這偏髻,到底是從您的方向偏左,還是從您對面看過來偏左啊?”

……雖說是偏左,沒說是怎麼個左法啊!

謝令鳶一窒,她和懷慶侯夫人的丫鬟交接時,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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